就食于敌!”
“不错,以战养战,就食于敌。”陆继盛很适时地将话接了过去,“毛将军已经思虑妥当,我军想要长足发展,就必须向鞑子主动发起进攻。”
环眼扫视众将一番,道:“而毛将军决定攻打的目标,就是鞑子在鸭绿江北岸的一座大城——镇江城。”
“镇江城!”众将都露出了坚决果敢的神色。
镇江城,又称九连城,是鸭绿江北岸的一座重镇。
这座城池左临大千山脉,右通宽甸六堡,北接连山天险,南控朝鲜义州,是通往辽东腹地的重要喉舌所在。这座重镇也死死地扼控着鸭绿江流域,对朝鲜形成极大的压力。
只要拿下这座城池,就能打开了一道通往辽东的缺口。
毛文龙见众将情绪甚高,对着朴义信说道:“朴将军,你把这镇江城的情况给大家详细说来。”
朴义信应了一声,用他那夹生的汉话开始了解说,道:“这镇江城由奴酋亲族佟养真把守,共有守军四千,都是装甲精良的战兵,如果包括其他负责后勤辎重、巡防的无甲辅兵之类的话,恐怕有一万之数。”
他的话一落,众将都是大为震惊。
现在他们手里的所有兵力,也不过二千左右,而且大部分都是从辽南收拢的难民,目前为止连武器弓箭都未能配备,真正上得了战场的战兵,也只在四百人左右。以四百人的疲倦之师,去攻打器甲精良、战兵是己方近十倍多、高深坚固的城池,无异于找死。
就在众将都沉默思考之时,朴义信接着说道:“根据我朝鲜军队派入镇江的探子回报,女真治下双山难民发生暴动,佟养真已经派出了主力部队三千人前往镇压,所以,目前镇江空虚,真正能够投入战斗的军队,只有一千之数。”
众人都露出了轻松恍然的神色,心想毛军门果然不会让他们去白白送死,而是选了这样一个恰当的时机,真是谋事在胸。
陆继盛接话道:“虽然镇江城守备空虚,但以我部目前之军力,如要强攻的话,恐怕也力不能及。所以,此次攻打镇江,非在武力,而要巧取。”
“只有区区一千人,为何不能强攻?”窦十三又是倔劲发作,不肯服输。
毛文龙哈哈一笑,道:“窦把总,本将知道你勇猛过人,但是就算我们能强攻下来,恐怕也要死伤殆尽,这种亏本买卖,我可不做……”
毛文龙此时哪样一个带兵将领,分明就是一个奸诈商人,“奴酋努尔哈赤不是喜欢用间吗,这次,就让我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尝尝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孙越陵觉得这话十分耳熟,不由喃喃复述。
窦十三比他还急,叫道:“什么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窦把总休要着急。”陆继盛说道,“镇江城副将陈良策,乃毛军门故交,素有忠君爱国之贤名,迫不得已下才投降女真,只要军门修书一封,劝他归降,想必其人必能弃暗投明,重回我大明治下。待我军攻打镇江时,陈良策起兵作为内应,内外夹攻之下,镇江城必下。”
“原来毛军门有此内应,何愁大业不成?”戚辽这时候才仰首吐声,心想毛文龙你原来早就和陆继盛商量妥当,到现在才抖出计划,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孙越陵亦暗自腹诽,这毛文龙和陆继盛两个人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最佳金像奖了,一个捧一个逗,说相声吗?
真是十足的老狐狸。
“呵呵……”毛文龙微微笑了起来,道:“只是,目前,有一个难题……”
“是何难题?”张元祉发问。
陆继盛说道:“若要陈良策倒戈,必须选一精干之人,手持军门书信前往,并以大义晓之,否则事亦不成。”
“这有何难,标下愿意前往!”说这话的是窦十三。
毛文龙轻笑摇头,道:“窦把总还是留下吧,攻打城门这样的重任可是非你不可。”此去镇江,非得胆大心细之人不可,窦十三勇武过人,恰恰是不够精细。
“哎……”陆继盛叹了一声,又接过了毛文龙的话茬,道,“毛军门日思夜想,都不知道该派谁去才合适。这番潜入镇江之人,非得具备三个条件不可,否则难以成事。”
“哪三个条件?”张盘想不到选一个人潜入镇江也要搞得这么复杂,全军将士能人众多,居然还选不出一个精干之人吗?”
陆继盛好整以暇道:“其一,此人必须勇猛精炼,胆大沉着,能够临危不乱,否则容易被女真探子窥破;其二,此人必须要知晓大理,能够言语之间劝动陈良策,毕竟毛军门一封书信前来,未必就一定能使其归降;其三,此人必须见惯场面,威势迫人,就算陈良策不答应归降,也能够以威势震慑其人,让他不敢拂逆下手。”
三个条件一出,众将都沉默下来,自忖难以办到。
“何人能助我成此功业啊!”毛文龙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