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没有活路?若实在是担心,我天恒可以借些银钱给你,看着你我二人叔侄二十载的关系,也不需要你还了。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全数粉碎,他难以置信的捏着那泛黄的信纸,瞪着那白纸黑字,字字惊人,也字字诛心。
‘...吾儿自降生便被人掠去,掠走吾儿恶徒竟将其子送来温府,意欲让我夫妇二人抚养其长大,并以吾亲儿性命以做威胁,我与彩云无法,遍寻恶徒踪迹不得,悲切痛楚,难以言尽,若有一日我与彩云丧命,请务必将那恶徒之子遣出温府,吾弟甫景亲启。’
他心道,算了,走便走了,他自己也见不得对温甫实和江彩云什么过深的感情,又何必那么在意。
目光又落在那‘恶徒之子’之上,盯了许久,盯得眼中都泛红,手心的皮肉都被指甲掐出了血。
呵,恶徒之子,谁会亲近?
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吗?温甫实和江彩云的冷遇,以及...对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任何时候都不亲近。
原来,尽管是努力的回来了,他仍然是一只可怜可悲的丧家之犬。
心内大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目之中也渐渐漾起了异样的红,封无双见了暗叫不好,紧忙走上前去,倏地点了温迟青身上几处穴位,待温迟青好转,这才蹙眉道:
“是在下疏忽,公子莫要再多想,先好生休息,我与徒儿先出去叫人送些吃食进来,切记!莫要思虑过多。”
二人出了温迟青的房门,走得远了些,封赭才开口道:“师傅,我见那公子似乎有些可怜。”
封无双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千万莫要在他面前说。”
“为何?”
“他本就思虑过重,又不肯多言,你若是说了句可怜他的话,那公子面上没什么,估摸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压在心里,压得气血更虚,到了那时候我可要你好看。”
封赭嘿嘿笑道:“不会不会,我当然要在师弟面前多说些好话,估摸着我封赭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师弟,哪里还会气他。”
封无双抱着臂冷笑。
“别高兴得太早,人家可还没答应要当你师弟。”
封赭似乎极为自信。
“肯定没问题,我流云宗虽已隐世许久,但江湖上的名头还在,哪个听了不是趋之若鹜?况且老祖宗传下来的《流云心经》可是旁人想要都要不来的,那公子若是知道您要把心经传给他,定然不会拒绝。”
封赭的话说完,封无双也想起了什么,面色忧虑道:“这次也正巧被你我师徒二人撞对了人,恰好遇到了能习那本心经之人,我宗本就人丁稀疏,你又是个惫懒的,若是那公子不愿意,为师也不能逼迫他。”
说着便叹起了气。
封赭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还说呢,当年不也是你坑蒙拐骗把我坑进来的?”
封无双耳力非同一般,正要骂两句,有一个小厮跑过来道:“宗主,有人让我传封信给受伤的那个公子。”
“什么人?”
“看不到脸,全身上下都遮着,声音也有些怪,自称叫时武。”
封无双接过信对着光仔细看,又用手捏了捏掂了掂,确认并无什么□□在内,这才放心的收到了袖中,准备等到送饭的时候一并交给温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