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俱在北京,南京各机构的职权远远小于北京相应机构,其权限一般仅限于南京和南直隶。
所以王臣虽是指挥使,却以马骢这个京城的指挥同知为尊。
可他这样趋炎附势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李慕儿觉得格外别扭。大概是她接触了许多锦衣卫的官员,都是如同马骢、牟斌、孙瓒等仗义爽朗之辈,突然见到个这样低声下气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腹诽间,一道道珍馐佳肴已被送了上来,这让刚从灾区过来的李慕儿愈加不爽。奈何马骢速速拉了她坐下,已经开始为她布菜,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她没再说什么,王臣却先耍起了官威,“来人呐,将这小子先押下去!”
这小子自然指的是墨恩。李慕儿闻言狠狠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闷声道:“王大人好大的架子!这位是下官带来的人,自然由下官处置才对。何况,我们明明一同进门,王大人怎知他是犯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俱是一怔。
马骢盯着李慕儿,本想反驳,可想到自己承诺过的话,只好将懊恼随饭咽下肚中。王臣脸色有些赧然,还带着些惊慌失措。墨恩则几不可见地嘴角上扬,显然对她的维护十分满意。
更令他满意的还在后头,李慕儿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虽然不看他,却分明是对他说话:“你坐这里来。”
就在墨恩移步过去的当口,李慕儿又对王臣道:“投案自首者,一可免罪:如‘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原其罪。’二可减刑,如‘其知人欲告及亡叛而自首者,减罪二等坐之。’何况他现在是我们最重要的一名证人,理应寸步不离地保护。若是自首不实、不彻底,再以‘不实、不尽之罪罪之’不迟。”
好一招旁敲侧击,这分明是在警告墨恩投案自首的好处,叫他不要耍花招。
墨恩照旧冷笑,拾筷就要用膳。
李慕儿却还没完,敲敲桌子道:“等等。”
众人倒确实停了下来。
“道长既然不肯离开莹中,便也一起下来吃个便饭吧。”
衣袂飘飘,方才与他们道别在镇抚司衙门门口的风入松,如鬼影般出现在了眼前。
就连马骢也不禁感叹:“道长好功夫!”
“见笑了,”风入松被戳穿,倒也坦然,“小姐请我吃饭,我可不能错过。”
这下可好,本该王臣请李慕儿和马骢吃的一顿饭,倒成了他们四人的独桌,一人分坐一位,看上去还颇为和谐。
只是,彼此只顾吃自己的,并没有什么交流。
马骢吃着吃着,哼了声,开始不停往李慕儿碗中添菜,“多吃点,慕儿。”
李慕儿正要摇头,却听墨恩突然问道:“慕儿,这是你的真名?”
是那个上元灯会她曾自称的名讳。
李慕儿自然不答。
风入松大概也嫌气氛尴尬,便也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愿意让我俩同桌而食了?”
“别误会,”李慕儿放下碗筷,擦擦嘴道,“我只是怕你们背着我搞鬼。”
风入松和墨恩的筷子,明显顿了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