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是是,我也陪着姐姐做老姑娘!”
“那我们三姐妹,只好一起做老姑娘了。他日垂垂老矣,也只有互相扶持,共度晚年了……”
“我和姐姐在宫里还好说,可是青岩姐,你定得嫁给兄长,白头偕老的啊!”
……
那一年的闺人密语如约入梦而来,何青岩与银耳的欢声笑靥恍惚近在眼前,转身又消失不见。
那才是李慕儿最期望回去的时光。无忧无虑,你歌我笑。
月下无数美丽的灯花星星点点,最后化成一个个光影斑点,再也瞧不见。就在仅剩的一盏花灯熄灭时,李慕儿极不情愿地醒了过来。
屋内黑沉沉一片,有煤油灯熄灭的烟尘味儿,看来有人刚走不久。
李慕儿的手下意识地探向胸前。
衣衫已经换回整洁的女装,可银耳的包裹呢?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起身。
推门而出,月下众人齐聚,就连何青岩也起身了。可这些人聚在一起,气氛好不尴尬。
若不是所有人都在担心着她,以他们的身份与芥蒂,场面不知该乱成何种境地。
李慕儿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见马骢与墨恩遥遥站着,互为不齿的模样。可她不能忘了正题,赶紧开口问道:“我的包裹呢?”
“就在你房里的桌上。”
李慕儿望了眼回话的钱福,他的眼中落满心疼,看得李慕儿眼眶又要泛酸。
折身回房,颤抖着双手解开那包裹,听闻脚步声慢慢靠近房门,李慕儿蓦地转身,摊开了包裹中的那样东西。
透过几人相隔缝隙中的那一缕缕淡泊的月光,一袭红艳如火的嫁衣跃然眼前。
缂丝织锦,织理之美,宛若天成。霞帔遍绣如意云纹宝相花,绣工精绝,粲然夺目。
李慕儿捧着嫁衣,尽力扯出一抹笑容,望着何青岩与钱福道:“青岩姐,兄长,这是银耳亲手缝制的嫁衣。虽然她没有交代过我,可我知道,她是为你们的婚礼准备的。我现在代她送给你们,请你们物尽其用,莫要辜负银耳的一番苦心,也莫再辜负你们彼此……”
除了震惊,何青岩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饶是光线昏暗,犹让人觉得,那用金线及珠石等绣成的龙凤和鸳鸯图案,栩栩如生。这样工艺繁琐的一件嫁衣,足以见证制作者的用心。也足以讽刺她曾经认为的“不拖累,不负心”是多么可笑。
从前说好一起做老姑娘的三人,如今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屡遭磨难,而看起来最为凄惨的自己,居然成了离幸福最近的一个。
被禁锢的情感仿佛顷刻快要溢出,何青岩怆然侧首看了眼身边的钱福,此生得姊妹如此,得良人在侧,当也无憾!
双手轻抬,犹如郑重的玺印交接仪式一般,何青岩从李慕儿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身嫁衣,丝滑又带着纹路起伏的触感传至掌心,温暖了她整个身心,更像是爱的传递,让她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也让她不再惧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好。我愿嫁于你兄长为妻,此生不论长短,定不相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