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呵,”茆音轻哼一声,“王法?他就是这蕲州城最大的王,王法在他身上,不在我们口中,不在任何一个他人手上。”
“后来呢?”李慕儿蹙了蹙眉,补充道,“你现在做了他的夫人,也就是说,都昌王真的将你让给了他,以换取母亲性命?”
“不,他没有……”茆音眼神又开始变得深邃,“他不会这么做……”
如此辗转近三年,马氏的罪似乎坐实了去,荆王府一直不肯交人。朱见潭也一直找不到办法救人,只知道马氏在荆王府,没有生命危险,却遭受着非人的对待。
这样的心理折磨,无论是对朱见潭,还是对茆音,都不能笑之以对。
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别无他法。
整个蕲州城,都在荆王的控制之下。朱见潭从来低调不与他人拉帮结派,此时唯有沦落困境,自救不能。
这样的状况直持续到成化十九年十月,那是一个多事之秋,茆音与朱见潭的嫡长子朱祐樢难产,差点回天乏术。而荆王,也终于丧失了所有的耐心……
茆音母子刚刚捡回了两条命,便有人诬告朱见潭,吞没大批官粮,倒买倒卖。荆王“贼不捉脏”,直接抓了朱见潭入荆王府,严加拷问。
彼此之间较劲三年,各自都挤压了多少怒意,不用茆音说,李慕儿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两下终于相见,想必便如针尖对上麦芒,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茆音讲到这里,也停顿了下来,似乎讲不下去。
李慕儿摇摇头,安慰道:“王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也许是这一声王妃,终于将茆音那堵心墙推倒,她捂了捂嘴,再支撑不住,开始轻轻啜泣起来。
李慕儿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至于朱见潭是怎么死的,她没有再继续问,茆音也没再提及。很久以后她才从孙瓒嘴里知道:朱见潭被抓紧荆王府没有多久,在一个深夜,荆王命人将他捆绑起来,拿几袋子土紧紧压在见潭的头脸之上,不消片刻,见潭便窒息而死。然后,荆王终究得偿所愿,把茆音抓进了府中,糟蹋了……
茆音哭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抹了抹泪抬头问道:“听完这些,再看看如今我在这荆王府中过得不差,老师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这个问题确实问倒了李慕儿。李慕儿扪心自问,若当时自己身处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是宁为玉碎,还是沦为瓦全呢?
不过她很快推翻了这样的假设,因为她想起一件事儿来:孩子。
“王妃,你和都昌王的孩子呢?”
茆音似乎很佩服她想到了这一点,扯了扯嘴角道:“他很好。”
是了,三世都昌悼僖王朱祐樢,如今还在安平平安待着……而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自己的荣辱,早已置之度外了……
茆音猜到李慕儿在想什么,她扭过脸,解释道:“我会在荆王府忍辱偷生,不只是为保孩儿此生安康。更是因为,府中已有前车之鉴……”
“前车之鉴?”
“对,老师有所不知,这府中,还有一位像我一样的郡王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