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的代价可不是闹着玩的。咱这儿麻雀笼子小,经不起晃荡……”
孙瓒可听不出她话里什么意思,这会儿出主意的李慕儿必须装傻充楞,他只好自己意会后回应道:“她是个孤儿,没地方去了。你不要白不要,拿去做杂役也成,我就要个酒钱。”
“杂役倒是不缺,身家要是没问题的话,”鸨儿说着便来撩李慕儿的面纱,轻纱委地,露出一张半边红的脸庞。虽是眉眼俊俏的一个女孩子,倒也因这胎记大打了折扣,让鸨儿很是嫌弃的别过了脸道,“就给这个数吧。”
孙瓒看着她伸出的一只手,想起李慕儿说过的讲个好价钱,便举起两只手道:“这样吧!”
鸨儿又看了眼李慕儿,见她回眸死气沉沉的模样,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孙瓒示意道:“就值这个数了。”
孙瓒早就受够了她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到此时连声应道:“好吧好吧,别亏待了她。”
拿钱转身的时候,他还不忘在李慕儿耳边埋汰一句道:“本来那姿色能多卖点,现在就值这么点儿了。”
李慕儿再次憋笑。
孙瓒离去,身影转入了隔壁弄堂,李慕儿知道,他会寻个地方暗中观察保护她。
而自己,则被鸨儿拉着手进入了蕲州城有名的烟花之地:“青萝院”。
……………………
院中娘子们懒懒散散,有些围坐一堆,有些倚靠着房门小憩,看到鸨儿带了个丑丫头进来,都来了精神,纷纷赶过来看戏。
“花姐,这小娘子谁家的?”
“长得可真俊!”
“是啊,瞧这腰肢,一看就是个小妖精。”
李慕儿知道她们是在讽刺自己,可环视了一圈她们的容颜,觉得她们确实也有资格讽刺。
这一个个不说美若天仙,却是各有滋味风韵的。
李慕儿在京城时听说过教坊司,那里的娘子们都是不幸成为战争、政争牺牲品的官僚家眷,所以素质其实不亚于闺阁小姐。可是这家是民间的私营勾栏,为了钱财,定然乱象丛生,少不了勾心斗角、争奇斗艳。
李慕儿故意将无斑的脸别过去些,好让她们看清自己脸上的瑕疵。
其实娘子们也是本能地排斥新人,看到她这副脸孔,心里倒也是不将她列为竞争对手的。
李慕儿眼看着进了正厅,经过一个书生样的男子身边,他正在书写着什么,鸨儿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下来,嫌弃他选的词太过迂腐,古板沉闷。
李慕儿瞄了眼,“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遥知新妆了,开朱户、自待月西厢。”
其实挺好的,描写细腻,痴情丝丝。不过鸨儿大概嫌他写得不够有“内涵”?
李慕儿低头眼珠子转了转。方才她们的讽刺,让她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如孙瓒所说当个杂役,是万万不行的。在这风月场所,要么靠颜,要么靠技,要么靠艺。
没有这三样东西,不能走到台前,那即便她在这里待一辈子,也无法让她想找的人注意到她啊!
目前来看,颜李慕儿自己想法儿给掩了,技李慕儿更是听着就脸红,至于这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