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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晚上,还是同他一起到了莲花池边。
莲花池东西二里,南北三里。湖域中遍布莲花,绿水澄溶,川亭望远,游瞩之人亦是众多。
两人皆蒙了面,李慕儿大着肚子,墨恩腰间佩剑,看起来俨然一对行走江湖的神秘夫妻。
很快就有船夫来兜生意,他们选了艘有篷的,泛舟到湖心赏莲。
银辉倾洒湖面,波纹阵阵,荡起的闪亮水纹映照着无暇的白莲。李慕儿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把银耳带来,她的歌声配这美景,必定是一绝。
墨恩看她有点失神,碰碰她手肘,指了指远处道:“你看那边。是哪里?”
李慕儿顺着那方向看去,不由眼神一黯,“紫禁城啊。怎么了?”
“这莲花池是宫中西苑太液池的水源。”墨恩探身拨了拨水,湖面顿时生起一圈圈涟漪。
“你怎么知道?”李慕儿瞪大了眼,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你连这都知道,还骗我跟这儿不熟。”
墨恩却不以为意,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对那个地方有什么看法?”
“看法?紫禁城?”李慕儿苦笑,“能有什么看法?那里是皇上待的地方,不属于我,也再没有我了。”
墨恩不再搭话,两人又似平常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时一样,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湖心亭中有文人墨客正在取材咏诗,时而有人鼓掌相和,时而有人斟酌讨教,热闹非常。李慕儿突然长叹一口气,喃喃念道: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
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
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她怎么会知道,此刻与她相聚不过几里的太液池上,有人也正泛舟赏莲,共撷相思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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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深了。”何文鼎立在朱祐樘身后,轻轻开口提醒。
朱祐樘好似从梦中惊醒过来,遥望着远方的眼神晃了一晃,回过身道:“上回吩咐沈琼莲作诗,她作了没?”
“作了,皇上您忘了?”
朱祐樘思忖了好久,才想起来,“哦,是作了。‘香雾蒙蒙罩碧窗,青灯的的灿银缸。内人何处教吹管,惊起庭前鹤一双。’中规中矩,不算太差。”
何文鼎暗暗叹了口气,大着胆子问:“皇上,恕微臣多嘴,您不喜这沈……女学士,为何要让她替了莹中的位?”
朱祐樘没有回答。
是啊,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呢?明明当初在坤宁宫放过狠话不想再看到这个沈琼莲,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还叫着这个名字,就觉得应该要在他身边待着。
而那个他心目中的沈莹中,已经走了多久了呢?
好像不过三个月。
第一个月,他把所有时间都疯狂用在朝事上,以为如此就可以忘了她。
第二个月,他开始每晚宿在雍肃殿,每晚弹奏“清平”,每晚拿出几幅旧画,反反复复地看。
第三个月,他把那个所谓的“沈琼莲”召到了御前,于是他在乾清宫中再唤莹中时,终于有人会应他一声:
在。皇上,臣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