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下子恢复了宁静。
这宁静却不是往常大家各忙各事,默契有加的宁静。而是像风雨欲来前的海面,静谧的让人心发慌。
李慕儿可受不了这样憋着,呼了口气步出来跪下,坚定问道:“皇上,刚才你在文华殿驳了弹劾萧敬的官员,可见你实是不信这类孛星害人之说的,对不对?”
朱祐樘淡淡看着她,最近他似乎总是这样淡淡地对她,“你何需如此紧张?我若要废黜马骢,不过是叫他不再做这大汉将军,好好回去锦衣卫当指挥使同知,这不是应该更合你的心意吗?”
李慕儿看了眼马骢,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她瞧不上以这样的手段让他离开,不禁有些懊恼起来,字字铿锵道:“我虽也希望骢哥哥离开,却不愿见他被人侮辱。皇后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为何要拉上骢哥哥?”
朱祐樘许是被她一声声“骢哥哥”有些气着了,冷冷说道:“皇后这回没有要害谁,她确实病了,病得不轻。”
此言一出,李慕儿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没有害谁,那就是说确实是马骢与她犯冲咯?
简直荒谬!李慕儿气得胸口发闷。
场面有些尴尬,马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自然不想走,听李慕儿护着他又觉得十分温暖。可看着两人渐起争执,更非他所愿。
只好单膝跪了打圆场道:“皇上,若真的是臣,臣出宫便是。等皇后病好了,可否请皇上开恩,再让臣回来。”
他这低声下气的语气对李慕儿而言简直是火上浇油!
当下转头对马骢吼道:“骢哥哥,这不是是,或者不是的问题。我同你说过了,有人害你,我绝不退步。”
马骢感动望着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呵,”朱祐樘却突然冷笑,“你绝不退步,那你想怎样?”
李慕儿转过脸直视他双眼,语气强硬道:“不怎么样。除非你赶我们走,否则骢哥哥哪儿都不去。我就不信,他在这儿,皇后的病就好不了了?!”
朱祐樘胸口一团怒火猛然烧了起来,是,确实不是什么是不是马骢的问题。他一向也不信这些虚妄之事,不喜邪门歪道的东西,就像下药事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训诫了皇后。
可此时看着她跪在马骢身边,一字一句地护着他,违逆着自己,叫他怎么不生气!
“朕,不会拿皇后的身体做赌注。”
如果刚才是气愤,那么现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现在,李慕儿心里应该只剩痛楚了。
听来多么的温情。
何文鼎本默默站在一边,眼下一看情势不妙,连忙端起案上放凉了的茶水,大声插话道:“皇上喝口热茶吧。”就连马骢,都已经意识到不对,偷偷拉着李慕儿的衣角,阻止她别说话了。
可明知再说下去就是一场灾难,她还是盯着朱祐樘,一字一句问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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