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记得煮熟.”
青鸢瞧着一国之君笨拙道歉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罢了,皇上没有把鸭蛋认成鸡蛋,民女都感念隆恩浩荡了。”
女子咯咯笑着,一双线条精致的眸子更是亮晶晶的,眉目灵动轻盈,让李辰焰的目光愈发深沉。
似乎不太习惯李辰焰的这般注视,青鸢别过头去,转了话题问道:“最近金价闹得各地****,让你头疼了罢。听闻昆仑公子雄才大略,不如召进宫来出出法子。”
李辰焰目光微微一沉,有些莫名的问道:“金价之乱,九州涂炭。鸢儿喜欢?”
青鸢唇角一颤,僵硬的笑道:“还是九州清晏好点。出门买云片糕不必担心抢。”
“商贾乱金,双十之变,殃及近十万性命,这是鸢儿的手笔罢。原来鸢儿喜欢这个,朕就没有动作,压住六部进谏,想着你喜欢就好,朕就给你。”
青鸢心头一跳。双十之变能闹到如此****,殃及十万,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朝廷没有大动作,才能让民间和她的屠鸢为所欲为。
李辰焰似乎低低笑了声:“昏庸如何,明君如何,朕只觉得无趣。鸢儿喜欢天下,给鸢儿就好了。总比给那个人好。”
青鸢哑声道:“快结束了。李辰焰,快结束了。我还是更喜欢在崤山抱着罐子嗑红泥花生。你才是天下的帝王,好好做你的皇帝。”
“帝王.”李辰焰玩味着这两个字,语调不见底的暗沉下去,“我李辰焰,只是个傀儡。大魏真正的主人,是一宫一阁一轩楼的仙人。鸢儿,你看。”
李辰焰兀地解开外袍,光滑如玉的脊背上,竟有一尺长的伤痕,没有丝毫结疤,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白骨森然,伤痕边缘泛着诡异的红色,如水般流动,明显不是俗世刀剑所伤。
“朕二十登基那年,说过一句‘紫微宫不过是一群道士,朕是九州之主,天授帝皇’,就惹恼了仙人留下这道伤疤。修罗鞭,鞭骨鞭魂,剧痛百年。你看见那流动的红色了么,朕的血会一直化为这般血雾,被这伤疤吸收。所以朕,每时每刻都要承受鞭骨鞭魂之痛。”
青鸢大骇,这样的伤痕简直就是地狱的烙印,难以想象一个凡人,如何能承受数年。
她不由的开始明白李辰焰眸子中的哀伤从何而来,不由的向他走过去,玉指轻抚上那条伤痕,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李辰焰的身子似乎抖了抖,也不拒绝,续道:“天下本就不是我的,是仙人的,或许也不是仙人的,那个人,或许可以做到。”
这句话有些古怪,青鸢手一滞,不大明白,挑眉道:“谁?”
李辰焰没有回答,只是兀地抬眸凝视住青鸢,漆黑的瞳仁里有一瞬华彩如烟,让青鸢一时无法避开:“鸢儿,天下到底是什么?”
男子的这一声询问低沉平淡,无悲无喜,却是一字字击打到青鸢心口,让她怔怔忘言。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日影扶疏,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