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入口中,味道青涩,渐渐进入喉咙,清甜回笼,唇齿留香。
这茶好极了,香气不张扬,香沉水中,用心则有,不用心则无。
与皇上说活不答话就是不敬,只好放下手中清茶回答:“臣妾知道。”
他又说:“朕昨日有急事出宫,回宫已是深夜。朕去到桃花林时,你已经离去了。”
昨日等不到他时,她彻底放弃了,此刻听闻他如约前往,心湖仍如古潭静水,丝毫未动。
还真是心有所想,日有所盼;无欲无望,心中平淡。
璞玉敛起笑意,深垂臻首,低语道:“夜色降临,已经无法比试了,心中以为皇上不会来了,臣妾便转身离去了。恳请皇上原谅。”
时辰已过,无法画画了,她等在那里也毫无意义了。
他笑道:“失约之人是朕,你并无过处,不必道歉。”顿了顿,又道:“今日你我皆有空闲,不如现在比比,一补昨日遗憾,如何?”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弥补也不是原本的模样了,如同她昨日满心期待的比试,今日已变成无法拒绝的请求。
皇帝满心欢喜的请求,怎么婉声拒绝都是不敬。
璞玉笑笑,轻声回答:“好。”
他笑着命殿中宫女取来纸磨笔砚,牵她到门口处,指了指眼前景致,朗声道:“太阳灼热,去桃花林太热了,屋檐下阴凉,在这儿比试。”
天空湛蓝如一望无际的沧海,清浅柔白的浮云飘飘荡荡,如一场虚无的梦,殿前花满枝头,迎风盛开,偶有白玉花瓣坠落,落满一地芬芳。
殿前笔直大道上有位蓝衣内监疾步而来,面容逐渐清晰,原来是徐泾。
徐泾走到殿前,来不及擦去脸上汗珠,忙着跪下行礼,恭声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璞嫔娘娘。”
他敛起脸上笑意,沉声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徐泾却意外地沉默。
璞玉是何等聪慧通透的人,一看徐泾这焦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了然,徐泾必定是有要事找他,而她不能听。
璞玉弯起眉眼,笑得温柔,轻声道:“臣妾先告退。”
他望着已经摆好的纸磨笔砚,道:“玉儿,你去内殿等朕,朕一会儿就来。”她风轻云淡的笑着,宛若不在意,但他不愿再次失约与她。
徐泾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奉上,说道:“林家来消息,请皇上过目。”
殿中焚着宁神香,一殿的静香细细,静默无声,只闻窗外风过绿叶间的簌簌声响。
璞玉心中顿生无趣,只好打发殿内宫女寻些书籍来,倚窗而读,打发这百无聊赖的闲等时刻。
徐泾望着她手握书卷倚窗而读,身着月白宫装,墨发绾成碧落髻,淡雅中透着几分出尘气质,清眸顾盼间流光溢彩,红唇间荡着清浅淡笑,着装轻简,气质清雅温婉,一如从前。
他的心蓦然有些发虚,或是他对她一再做了亏心事。昨日因林小姐拦住将要移驾桃花林的万岁爷,今日又因林少爷扰了他们兴致。
她放下书,含笑道:“公公前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