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碰到他,自己也不会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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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忍冬提了热水进来,却惊讶地发现榻上已经没有人了。衾被理得整整齐齐的,仿佛前夜里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
苏容意带着满头细汗进屋,对僵硬呆滞的忍冬说:“把热水拿进来吧。”
忍冬看着她气色极好,双颊微红,整个人更显得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不由道:“小姐……是晨起锻炼?”
苏容意说:“是啊,没想到早晨这么安静。”
只是到底不比在西北,她不能在苏家拉弓跑马的。上回从问月阁回来,她就发现这具身体娇生惯养的弊处了,哪怕不能回到还是薛姣时的底子,好歹也不能太弱吧。
“怎么了?”她看着忍冬愣愣的样子。
“没事没事。”忍冬回神,去替她捋衣袖。
“下次做两件窄袖的衣裳,穿这个确实不方便。”
忍冬服侍她收拾好,若有所思地出门,恰好望春也摆完早膳退出来了。
“小姐不留你伺候?”忍冬很惊讶。
从前因为望春会说话,苏容意总是更偏爱她更多。
望春努努嘴,“小姐有些变了。”
用膳时根本不要人在旁边,以前完全没有这个习惯,这些日子来越发奇怪了。
忍冬道:“你可别胡说。”
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我才没有胡说,”望春反驳,“你瞧小姐,如今都不亲近我们了,那个烧火的脏丫头入了眼也就罢了,这会儿倒是又来了那个鉴秋,小小年纪这般会钻营……”
鉴秋就是问月阁里宋窈娘身边的小泉。
“小姐说是孙牙婆那里要来的人,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孙牙婆的孩子都是从北边收来的,你听鉴秋那口音,分明就是金陵人……”
忍冬想了想说:“她是不是孙牙婆那里领来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小姐说她是哪来的,她就是哪来的,你别多嘴。”
望春心里不平,“我有什么不好的小姐直说就是,何必挑拣这些人抬举……”
忍冬知道她素来心气高,“你可不能生了怨怼……而且,如今的小姐的确不比以前了……”
以前的苏容意虽然脾气暴躁,性格张扬,摸清楚了却很好哄的,如今却不是,瞧她两句话就能把四小姐气得七窍生烟,心思不是她们丫头能捉摸清楚的了。
“知道了。”望春说:“小姐也不容易,要不是为了自个儿的亲事,她还是咱们那个小姐……”
语气中透露出实在的惋惜。
忍冬也叹气。
苏容意十七岁了,连大房里十四岁的苏容卉都有人来说亲,苏容意却很少。她人生得貌美全城皆知,可是哪家婆婆相看媳妇不是瞧个性品德的。
她父母双亡,连兄弟也没有,无依无靠之人,又不乖顺懂事,稍次些家世的公子她又挑肥拣瘦,得罪了好几家,到如今,金陵一等一的门第根本就不会考虑她了。
吃完早膳,苏容意靠着罗汉榻看书,鉴秋进来给她回话。
“有消息了?”她纤秀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问。
鉴秋回:“和小姐想的一样,大鸿米铺果真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