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似乎是认定这次死定了,而且按照现在的状态,让展逸云不想承认的是,他也开始觉得段水泽的认定好像没错了。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往好里想点,说不定没人……”
“我倒希望是这样。”段水泽笑的无力,开口轻柔的就像是在谈天一般淡然打断了展逸云的臆想:“你听不到,可我听的清楚,这次来的人,就算我不伤也敌不过的。”
“那跑啊!”
展逸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死到临头段水泽还能这么淡定,他有些慌张的推了推那人结实的胸,却发现自己被搂的太紧,根本抵不住段水泽的力道。
段水泽又紧了紧怀抱,在他鬓上亲昵的蹭了几下,悄声道:“跑不了了。”
呼吸间,段水泽没再继续解释便松了手转身将展逸云挡在身后。
这姿势有些熟悉,不熟悉的是段水泽强撑着几乎随时就要倒在地上的背影。
真的到极限了。
展逸云皱眉,微微上前一步往边儿一靠,看起来似是半倚在段水泽身上,也算是撑着那人不然他有机会倒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段水泽抖唇,不及他发问,展逸云就笑道:“这不学你的么,输人不输阵,就算死定了咱挺直腰板死也比趴着等死强。”
段水泽愣了愣,似是想说什么,盯着展逸云那双眸子许久,却是长叹了一声,随后轻笑了起来,也没再开口。
树梢轻动,发出“哗啦啦”的几声响,这声音未落,一淡青色的身影已闪身立在二人身前。还不等展逸云看清,段水泽已是拱手低头行礼道:“师父。”
老者剑眉紧锁,一双大环眼中满是血丝,再配的那略显邋遢的装扮,看起来是好久没有休息了。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几圈,何然开口,威严中带着抑不住的怒气:“段水泽,你已不是我天辰弟子,日后也休唤老夫师父,老夫担不起。还有,老夫教你的,你是忘光了吗?你即是选了那把剑,便是剑在——”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段水泽和他异口同声的道出这句天辰派入门准则。语气稳妥不带一丝犹疑。
少了那份被追兵截杀的绝望,就像是当年找到这块玄铁之时那般,段水泽那双上挑的凤眼中满是向长辈献宝求肯定的欣喜。他抬手将何然实现引到身边少年的身上,开口,用激动的几乎颤抖的声音道——
“师父,剑一直都在这儿啊,我成功了。”
段水泽语毕,何然几乎是瞬间就愣住了,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似得,那双原本染满了怒火的眸子只剩下的呆滞,眉头微挑细细打量着展逸云,嘴巴张了又合。半天也发不出一声来。
直到段水泽忍不住又开口叫了声“师父”,何然才大梦初醒一般的猛地眨了两下眼睛,抬手遮在嘴边儿轻咳一声似是想换回点儿刚刚的那种威严,待放下手时,原本就没放松过的眉头又紧了紧。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展逸云,他说:“他身上没有魔气。”
“我知道。”段水泽笑,眼中似喜似悲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但是师父,你相信我说的,对吗?”
何然别开视线,没有直接回答段水泽的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周围摇动的枝桠野草,静了许久,才转头重新对上段水泽那双血眸:“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