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赫连烬这招借刀杀人用得高妙,本来只想看戏的,还是没忍住朝赫连烬望了眼。恰巧,那人终于等到了她的眸光,眼底瞬间焕发着灼人的光亮。只是两个人目光的交汇,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当然,捕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其他人就不如他们畅快了,整颗心都被阴霾给笼罩了。
这场满月宴吃的大家是味同嚼蜡,皇后眼珠子转了几下,笑着道:“皇子公主满月宴,姑娘来自方诸山,应该会祈福之术。不如请姑娘给这队刚出世的孩子降下福泽,保佑我们天诀国运长久。”
“对对,咱们怎么把神女给忘了。”顾丞相顺着帮腔,附和了句。
其他大臣猜出了皇后的心意,七嘴八舌地说道:“天诀屹立大陆五百年,有上天庇佑,如今还赐神女下凡,就是为了保天诀春秋永在。”
“请神女赐福,保我天诀!”胡乱吹捧一番后,天诀朝臣一口同声地喊起了口号。
水如云眸含戏谑,晃着脑袋朝鱼璇玑瞅,心里早把天诀这帮子人都嘲笑了无数遍。说他们是跳梁小丑,还真侮辱了真正意义上的小丑。
素手执酒杯,鱼璇玑在他们都废话完了之后才把头抬起来,语气平淡地朝上首望了去。看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襄惠帝,亦不是一国之母的皇后,而是那对龙凤胎的生母,安贤妃。照理说,襄惠帝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生出这么对儿女来,为人父母的都该高兴才是。可鱼璇玑看着她面带笑容,却一眼就看穿那是虚假的掩饰。
作为亲娘,生了孩子她不该比任何人都兴奋么?久久地,她唇角勾起笑了,却极尽嘲讽之意。皇家的事情,果然没一件是简单的!
“贤妃娘娘,你希望他们都好吗?”她朗声问话,声音回响在整个殿中。
她这样突兀地问这么句不找边际的话,安贤妃微楞,脸上的笑容面具有了是皲裂的痕迹。却很快就调整过来,面对下方官员来时无数人,笑道:“他们是本宫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本宫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他们能好好地长大,幸福地生活。”
这句话已经暴露了不少讯息,鱼璇玑也就不再多问其他,遂道:“既然如此,那贤妃娘娘就回去准备一对白玉碗,待第七日到来,取阴阳无根水,以新鲜柳枝沾水洒在他们身上。”
“……”殿内不少人窃窃私语,再猜着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安贤妃蹙眉,倾身扭头朝下,不解道:“请问姑娘,这样做有什么用?”难道,第七日会有什么特别的?
“阴阳无根水,上天垂赐,干净纯透,能破血邪。从今日起,天会继续闷热,一直到第七日。大雨下,冲刷掉横流的血污,将污秽洗净。你的孩子太小,受不了血腥之气。”她句句都说得很慢,放了酒杯站起来走开坐席朝殿外走去,留给众人一个带着神秘的身影。
她的话暗示极多,更给人种感觉,这七日里定会发生什么血流成河的事情。殿中人又不知详情如何,心惊不已的同时,都开始认真思索当前的情势。能导致尸横遍野结果的事太多了,有多少能与自己的利益联系上呢?
玉落亦步亦趋地跟上,一主一仆姿态高雅缓步行走。赫连烬突然地也站起来,双眸追寻着鱼璇玑,道:“该祝贺的已经祝贺了,本王累了,就先走了。”话才说完,人影一闪已经到了鱼璇玑身边,于她并肩而行。
两两墨色,衣袂飘摇碰撞,又似融在一起。就看背影,男子高大挺拔霸气侧漏,女子窈窕秀丽冷魅天成,站在一起说不出赏心悦目。
这时候,有些答案便似已经浮出水面。襄惠帝猛然站起来,喝道:“烬王的王妃是何人?”
“襄惠帝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要是在以前,赫连烬肯定理都不理就走了,这次偏偏很耐心还转了身来。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满载着慑人的笑意,看得人森森发寒。“本王的王妃,当然是——”
司空珏、万俟乐、司空凌、赫连倩俱都将眸光朝鱼璇玑的背影看去,不忘注意赫连烬的神态。其他人就算没他们几个知道内情,可神女刚走赫连烬就跟了上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有私情。对于这点,帝月人其实很得意。若神女真是烬王的王妃,那么不就表示天佑帝月,以后帝月的铁骑将会把整个大陆都踏遍。
几方人猜测了无数种可能,赫连烬冷冷地扫过全场,用着他在人前有史以来最温和的声音说道:“她叫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