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地奔走,接连跨过几道防线直逼山下。
“快快,去告诉头领们,有人闯山!”狭窄的山路上,马贼们拔刀对上眼前这个分不清男女却凶狠的黑衣人,那凌厉的气势如葱修罗场中走出来的人,又似出鞘的宝剑在寻找着新鲜可口的血液来浸润。如魅如魔的气息散发,四面更是泛着森森冷意,那人走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你,你到底是何人?”少靠近黑衣人的喽啰壮着胆气呵斥道,“这清风山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识相的最好马上滚,否则十八位头领的大刑你可是……”
嗤——那人话都没说完,黑衣人袖袍挥动绽出一朵黑花,瞬间血色漫空喽啰身体炸裂,碎裂的骨肉飞散四处,溅得周边人身上要不沾了血要不就是挂了肉,而那凶手的黑色斗篷却光洁亮丽不染纤尘。
“啊——”平时耀武扬威的喽啰们也看过无数残忍的场面,可这当场把人震成碎片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所有的人好似被点了穴道般动弹不了,呆呆地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还没落完的碎肉。
血腥!恶心!
黑衣人眸色冷凉地一扫众人,身子一闪如影子般飞速地离开他们的包围,一路直奔向上。
夕阳落下山岗,只余下一线明亮,暗沉的夜色越涌越多,很快便把最后的亮光也遮掩了。清风山的主山头演武场上,黑衣人肆无忌惮地闯入,身子一旋飞上台上高竖着的大鼓上,脚尖踩在上面。素白的手从腰间略过,取出一支月华白有些浮纹雕饰的笛子横在唇边。手指起起落落,高亢而嘹亮的笛声夹着内力从台上朝四面传到清风山每个角落中。
那声音似闪电撕破黑夜,如大斧劈开混沌天地,若刀剑相击擦出噼啪火光,凌厉嗜血中满是无情。那些追着黑衣人赶来的喽啰们都拿起兵器要攻击了,可一听到那笛声思维便混乱起来,渐渐地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是谁,握紧手中的兵器毫无目的性地朝着身边最近的人砍去。那果断狠辣,只有在生命遇到极为严重的威胁时候才有的。
夜中,周围的火盆中全都燃起来将宽敞的演武场照亮。厮杀声伴随笛声而起,几乎震透了半边天。
血水横流侵染了地下干涸的土地,举刀白色进去红色抽出来,惨叫连连,有人甚至连喊都没有机会就那么直接倒在地上。凌冽的杀气似乎凝固在这一方,杀红眼的马贼们越杀越是兴奋,时不时地嗷嗷大叫几声。
夜风吹,血腥味浓烈地怎么也散不去。
“该死的,你给爷爷纳命来!”赶来的十八枭眼见着自己的手下被控制自相残杀,气得眼睛都绿了,沉不住气的那人直接提刀就到演武场上的大鼓上砍了去。
黑衣人身子一转,手中笛子插入腰间,顺手朝那无礼的莽夫赖了一掌。砰砰砰,演武场上的地板被掀开成成片飞起,刚猛的风随之袭动,那壮汉就如片叶子般被打,口中狂喷一口热血,摔了狗吃屎跌落在其他十七人面前。
“图蛮子,你没事吧?”一群人围上去将演武场上的壮汉拉下去,满心警惕地注视着稳稳站在大鼓上的黑衣人。因为笛声已经停了,那些厮杀的喽啰们也慢慢回神,再看见满地的尸体和浑身热乎的鲜血,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上没有半点星月,黑沉沉阴森森的,如此刻演武场的气氛。
“清风山十八枭各自占据山头为祸,朝廷多次派兵马绞杀俱是无果。除了因地势险要之故,还因山上有行军布阵的阵法抵挡,而马贼们更是个个身强体壮,素有能以一当十的名头。然而,很多人是都清楚这些,却没有深想为何看似一盘散沙的清风山十八枭能盘踞此处多年而不败。”
黑衣人声音沙哑辨不出男女,可每句话无不随内力扩散至每个人耳中。“原因其实很简单,最初清风山的马贼不是普通马贼,他们大多是军营中暗死出来的流兵。受到过军队训练,知道什么是集体荣誉感和配合力。清风十八山头看似松散,实则却是彼此牵连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比谁都清楚!至于后来加入的不过是些小人物,十八头目,本座说得可有错处?”
“你,你到底是何人?”黑衣人从容地说出这番话,不仅是十八枭变了脸色,就是那些幸存的喽啰们也惊住了,竟然会有人这么清楚他们的底细!
“清风十八枭再出名也是匪类,不容于世人之眼,后代子孙会将你们当做耻辱,永远地被人下视。你们空有身本事,却是个臭名昭著的。本座此来就是给你们带来希望,让你们光明正大施展自己所能,受百姓膜拜,成为青史留名的悍将。”黑衣人口气狂大,语气中桀骜里透着浓浓的自信。
黑帽下那双闪着矍铄光芒的眼瞳,浑身散着凌然霸气,人宛若磁石般将演武场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
膀大腰圆的十八人站立成排,每个人俱都是虎目大瞪杀气腾腾地注视着黑衣人。这厮什么来历,这么大口气!
“本座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若是没听到满意的答案,或许刚才的事情还要继续上演。”说罢,黑衣人又将腰侧的笛子掏了出来,在手上把玩着。众人咋见黑衣人亮出那东西,那些经历过混沌厮杀的喽啰们莫不惊慌起来。
“你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敢说出来,凭什么要爷爷们相信你?”被打了的图蛮子一抖脸上的横肉,凶神恶煞地朝黑衣人吼道。
其他十七人挑衅地看着那神鬼莫测的人,别以为你会吹笛子迷惑人我们就怕了你,清风山十八枭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本座是谁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至于为何要相信本座——”黑衣人冷哼,语气中夹着强烈的威慑。“因为你们只能相信本座!”
“朝廷兵马你们或许不曾放在眼底,但桐封王司空珏呢?本座可以告诉你们,五日后司空珏的兵马便会到清风山,你们的死活到时候全都拿捏在他手中!”
司空珏围剿清风山?闻所未闻,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还是胡诌骗人的?
“不可能,皇帝老二让桐封王回来是对付陨圣楼,跟我们清风山有什么关系?你居心不良,对我们清风山有企图!”十八人中使圆月弯刀的男人站出来,拿刀手臂一伸直指黑衣人。
哐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手上,男人手中的圆月弯刀忽然地、就掉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本就处在紧张气氛中的众人被惊,下意识都身体僵住。
“本座不喜欢被人用刀指着!”黑衣人抬首眸光森冷地注视着说话的男人,“你们还有盏茶的时间!”
声声如冰,恍若地狱催命的使者,冷冽的声音盘踞在演武场上空经久不散,似在告诉在场的人,要是不从那只能死路一条。
“头领,咱们该怎么办?”受不住惊吓的喽啰们朝着十八人靠近,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这人太神秘了,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
“要是朝廷的,刚才继续吹着咱们不就死了么,还用得着继续废话?”有人反驳了。
“咱们在这山头好吃好喝地生活着,怎就突然冲出来一个杀神啊?”
“这人来路不明,咱们不能轻易地就相信了。”
“桐封王围剿清风山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别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又迎来个难缠的!”
“时间到了,如何!”如雷霆过去,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耐不耐,黝黑的墨玉瞳在一群人中间扫过,看得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后背直冒冷汗。
十八人中走出一人朝喧闹的众人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朝黑衣人走了两步停住,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插,刚硬的石板上顿时裂出无数道纹路来,问道:“阁下的武功我们清风山自是无一人能敌得过,可先前那一曲笛声要了我无数兄弟的命,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所承诺的?”
“本座要的不是匪寇,而是经得起血洗的军士。刚才那些不过是小小测试,将那些没有资格活下来的人淘汰掉。剩余的人本座虽不是很满意,但可以留下来调教。再者,即使本座今晚不杀他们,日后也不过是送在桐封王的刀下。至于本座的承诺,能活到最后的人自然明白!”黑衣人身躯昂然,气势熊熊地俯视着演武场上的人,那姿态犹如帝王在检阅军队睥睨山河。
余下的人不是很满意,也就是说还有被杀的可能。黑衣人要的不是无脑的马贼,而是征战沙场的军士。这下,他们有些明白了,这肯定是想要趁着乱世干大事一作枭雄的人物,而他们清风山的人因不同于其他马贼,被选中了。
黑衣人一身暗黑孤然卓立在演武场上,满身肃杀高不可攀,似乎只能远远地看着。十八枭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黑夜中大家的神色都被摇曳的火光照的不明显。这一场乱世的争霸已经开始,清风山要存活的确需要站队,否则就会陷入孤掌难鸣的地位。
血腥还没散去,夜风吹得也越猛了,十八枭半天没有回话。黑衣人也不再追问,直接将笛子放在了唇边。既然不从,那下场就只要一个死!
“慢着。”黑衣人吹笛的动作惊吓到了一片人,十八枭中一看起来属于沉稳类型的男人急忙制止,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道:“阁下说的条件其实很诱人,我们清风山十八枭臭名远播,我们自个儿不在话却不能忘记了后代。若是能正名,还能继续享受着这般荣华,自然愿意跟你合作。”
“本座要的是你们效忠,不是合作!”黑衣人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话打断,狂傲道:“十八枭是颗有用的棋子,棋子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这是赤果果地藐视他们十八枭啊!有人气不过,拿着兵器的手抖个不停!
“哼,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黑衣人嗤笑道,“清风山十八枭,聪明的就要看清当前的形式,别愚蠢地想要得到不该的东西。本座可以凭一己之力灭了你们,却也能让你们鸡犬升天。人,怎么活怎么死,好好掂量。本座的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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