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娃还是决心要把赶脚这条路膛开,于是又赶着几十匹马来到内蒙,呼掌柜为杨九娃装好山货,特别叮咛杨掌柜走宁夏别走凤栖。那杨九娃生性倔强,偏定要走老路。杨九娃的目的就是要把这条道儿彻底膛通,他不可能把这条路卖掉,这条道儿他要常走。
一行马队过了茶坊(地名),离凤栖辖区不远,杨九娃让疙瘩先行,特意通报郭团长:“我杨九娃又回来了,要杀要剐随便”!
郭麻子气得骂娘:“******这杨九娃一点都不给我留点情面,我就看你杨九娃长几个脑袋”!
杨九娃在凤栖城东的骡马大店歇脚,把马驮子抬下来,整整齐齐码了一院,店掌柜数着人头开始做饭,几个年纪大点的脚夫把马拴进马厩里,给石槽里拌上草料,看着一切都安排顺当了,又聚在一起赌博。突然间一队士兵冲进院子,端着枪问道:“谁叫杨九娃”?
杨九娃正在店掌柜安排的单间里喝茶,听得有人直呼他的姓名,圾拉着鞋走出屋子,一只独手端着茶壶说:“本大爷就叫杨九娃,有啥屁就放”。那些兵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把枪放下,对杨九娃说:“我们郭团长请你到他的官邸去一下”。
杨九娃冷笑:“请我还得用枪?回去告诉你们团长,雇乘轿子来抬,本大爷才肯赏脸”。
那郭麻子原想威吓一下杨九娃,让杨九娃尽快离开凤栖地盘。时局越来越紧张,他不想惹出麻烦来让上司知道,谁知那杨九娃哈叭狗卧在粪堆上,装大狗。到让他郭麻子下不来台。其实郭麻子也知道那杨九娃的底细,这阵子带的枪支有限,只要郭麻子下定决心,把这股子土匪消灭了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杨九娃吃透了郭麻子的脾气,郭麻子生性不喜欢那些软骨头虫,不会轻易对他杨九娃下手。这年月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他杨九娃起码到关键时刻不会出卖朋友,说不定还会帮他郭麻子一把。两个曾经的死敌和朋友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相互间斗智斗勇。那郭麻子到底技逊一筹,半夜时分亲自来到骡马大店,请杨兄到府邸喝酒。
杨九娃也不推辞,跟上郭团长就走,几个随身保镖要一同跟上前行,被杨九娃伸手挡了回去:“你们跟上干什么?郭团长想要我的命你们救不了,还会白送死!不过郭团长也不是傻子,不会枉杀朋友”。
郭麻子无奈地一笑:“杨兄我说你是煮熟的鸭子,肉烂了,嘴硬。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咱弟兄俩在一起把话说清,你这个朋友我不敢认了,净给我郭某脖子底下支砖”!
两盏马灯在前边照明,郭团长在前,杨九娃在后,两人一同来到郭团长的大堂,郭团长也不吩咐伙夫炒菜,只是让勤务兵拿上来一瓶山西汾酒,把一瓶酒分倒在两只碗里,然后端起碗说:“杨兄,我最后叫你一次杨兄,喝了这碗断交酒,你就连夜走,以后只要我杨某在凤栖的地盘,你就离凤栖远点”。
杨九娃不端碗,坐在郭团长的位置上,调侃道:“今夜,我杨某也想把这团长当当,我说你郭兄说得松泛,屙下个鸡蛋,你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想断交可以,先把这九斤十四两(老秤一斤十六两)的家伙取下来!杨九娃伸出了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像水浒传里的牛二那样,耍开了赖皮”。
郭麻子一声苦笑:“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害怕弄脏了我的地盘,想不到咱大名鼎鼎的杨兄竟然跟牛二一样”。
杨九娃挖苦道:“郭兄你说话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这凤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又不是你家老先人给你遗传下来的砚窝地(土话,四边高中间底的土地叫做砚窝地,这种地收水,墒好,种粮食产量高)!自古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做事留条后路”。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抬杠一直抬到天亮,最后还是郭麻子认输,说:“杨兄,我抬杠抬不过你,跟你不抬了,咱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你只要不在我的眼畔底下耍大刀,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来去去由你,我不管”。
杨九娃又在耍赖:“那不行,谁叫咱俩拈香结拜?我即刻给你一驮子银元,你给咱把偏桥(地名,不属于郭团长管辖)的路打通。这条路我卖不了,也不打算卖。以后你老兄放心,咱老老实实做咱的生意,当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
郭团长双手一摊,真真有点无奈:“这真是屙屎的难为巡街的,你屙在街头我装着没看见,你还要我帮你把尻子擦干净,世上那有这般道理”?
杨九娃眼角挤出一丝奸笑:“谁让你年长我那么几天?郭兄,这不是兄弟难为你,实在是无路可走。上一次就是在偏桥惹的麻烦,咱也不想为难偏桥的守军,只要人家高抬贵手,放杨某一条生路就行”。
郭团长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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