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
得了皇后这么句话,凤阳便没再多问,只是又说了些太子的好话,便告辞出去了。
等离了皇后寝宫,珍娘才对凤阳说起这钱妃所出的三皇子之事,疑点颇多。
凤阳也没坐步撵,而是搭着珍娘的手,走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这宫里的秘密不少,却不是什么事儿咱们都能知道得清楚的。看娘娘这意思,咱们是不知道的好些。”
珍娘想了想道:“却是我疏忽了,知道越多,在这宫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凤阳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你瞧我,虽从各处知道的东西也不算少了,但事实上,有本事的都知道这些,只是不大说罢了。知道皮毛,能规避风险,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但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就是催命符了。”
见珍娘若有所思,凤阳又道:“不过是几句话,你心里记着便是了,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猜一猜贵太妃给的那些消息都是什么意思。”
“荷花宴都有些什么人要来?”
见珍娘问起这个,凤阳自然答道:“大都是各家夫人,和适龄的公子小姐,有时圣人也会领着前朝的官员过来,有单身的,便是想保媒的意思,有家中子女在场的,便是叫他们也瞧一瞧未来可能的女婿或是媳妇都是什么样子,也好回去和自家夫人说到一块儿去。”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听不明白呢?”
一个熟悉的女声远远地响起,凤阳皱了皱眉,看了梨枝一眼,很快就有一个小宫人出去‘探路’,而后回来小声禀报道:“郡主,前头是钱贵妃和德妃。”
凤阳原本还想绕道而行,但听了这宫人的话,却不想走了,钱贵妃和德妃,一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何况德妃素来温婉,鲜少和人动怒,方才那说话之人自称妹妹,必然是德妃了。
梨枝见状,忙带了几个人下去,把各处都看了一遍,可有人守着没有。很快梨枝得了确切的消息,凤阳也快到了这边儿上,梨枝便把凤阳请到了一个假山后头。这里可以叫凤阳轻易看到钱贵妃和德妃所在的岸边草地,又不会叫凤阳被任何一边的人发现。
“姐姐这话说得好笑,我朝一向讲求一家女百家求,如何有你侄儿看上了哪家女儿,旁人就必须得退让的道理?更何况那还是我侄儿订过婚约的未婚妻!且不说姐姐你家侄儿已有几房妻妾,就连皇家都不会轻易拆散一桩婚事,姐姐这是觉得,你钱家比皇家更尊贵些吗?”
凤阳一听德妃这话,就大约猜到了前因后果。
正如凤阳所想,这事儿便是钱妃的侄儿看上了德妃侄儿的未婚妻。而钱妃侄儿家中已有好几房妻妾,如今看上了这女子,想来也是想要去做妾的。且不说妻妾之别,那女方愿不愿意,钱妃这边便是想仗着家族势大,先逼了德妃家中退婚。
德妃家中虽不大兴盛,却也是有些脸面的人家,何况能教出德妃这样的女儿,那么那家里的家教,想来也不会太差。能定娃娃亲,必定是两家交好,方才有可能。若真因着钱妃家中势大,便退了这门婚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德妃自然不会为家里应下这样里外不是人的无理要求。
只是这样的事情,在钱妃出面后,已经不止是关系到几个年轻人了,而是牵扯到了三个家族。不论是德妃家,还是那女孩家中,都不好单独处理这事儿。
“妹妹也说了,一家女百家求。即便是定了婚约又能如何?倘若有心,又有什么得不到的,”钱妃轻蔑的看了德妃一眼,“过几日荷花宴,想必那姑娘和德妃妹妹你的侄儿也会来的,我便叫我侄儿也一并进宫。到时候,那姑娘选好了,德妃妹妹可千万别恼。”
“你,”德妃气得不行。
钱妃见德妃生气,反而非常高兴:“德妃妹妹可别说姐姐不疼你,荷花宴上这样多的佳丽,少了一个未婚妻,你侄儿自可当场找一个更好的。今年昌平总揽荷花宴,若是妹妹你答应了这事儿,各家贵女的名册今晚就能送到你宫中。妹妹意下如何?”
德妃听了这话,一时竟有些立不稳当,晃了两下,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忙过来扶着她。
“德妃妹妹可是高兴坏了?”
德妃推开扶着她的宫人的手,强撑着站稳了,对钱妃道:“姐姐异想天开的本事,妹妹佩服。不过姐姐你钱家势大,我娘家却也不是好相与的。都说‘文人一张嘴’,却不知姐姐这钱家怕不怕呢?”
“妹妹累了,先回宫了,姐姐还是劝劝你侄儿的好,到时候引火烧身……哼,他那几房妻妾,来路可都不怎么好看呢。”
“反了反了,”钱妃见德妃说完就走,不由恼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文人一张嘴’算什么,岂不闻‘秀才遇到兵’?谁敢乱说话,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