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奚出事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楚繁用手肘支撑起身子,旁边,高菱睡得正沉,他看着她的睡脸好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换了身简单的衣服,他便出了门。
车子快速地在夜深无人的街道上行驶,他的手紧紧地攥住方向盘,神色严峻。
大概一个多钟头的车程,车子在一间别院前停了下来。
他打开车门下车,快步地走了进去髹。
别院里,静得出奇,似乎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没有一个人,那灯光微弱,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走上了二楼的阶梯,迈上长长的走廊,直至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前才终于止住了步伐。
随后,他轻敲了下门板,在得到回应以后才跨步入内。
屋子里,只有一盏壁灯,落地窗外的黑夜铺天盖地地袭来,有一种让人觉得窒息的错觉。
在那落地窗前头,伫立着一抹身影,若是仔细地看,可以隐约看出那身影有些魏驼,带着岁月的无情痕迹。
楚繁在距离那人几步前才顿住脚步,好一会儿后,才低着声音开口。
“你……你还没睡?”
那人并没有回过头,像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就犹如一场恶梦。在多年前,他的恶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长年以来,他便无法在夜里入睡。
每每阖上眼,似乎都能看见那抹血腥的红在眼前浮现。
楚繁抬起头看他,内心是挣扎不已的,竟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有了动摇。
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过分静谧的房间里显得突兀而嘶哑。
“你过来,是想问我看守所失火的事吧?”
楚繁的身子一僵,那垂放在身体两边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良久以后,他才说话。
“是你吗?是你吩咐底下的人做的?”
那人听见他的话,霍地转过身来,那微弱的光将他空荡荡的一边袖子彻底表露无遗。
乍看之下,颇为吓人。
“楚繁,你自个儿的身份,你都忘了是不是?竟然跑来问我这一个问题?”
楚繁抿紧了唇,身边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我……我只是……”
再多的话,在他的注视下,竟是说不出口。
那人冷哼一声,狭长的眼底溢出了丝丝的冷意。
他早该知道,楚繁的性子决定了他不能永远果断地去做任何一件事。
“如果你要问的是看守所失火的事,没错,是我让人去干的。”
这话一出,楚繁便立即瞪大了眼,不敢知心地望着他。
他的脸色苍白,似是不相信这种话竟会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为什么?”
他步步地后退,想起初听楚奚葬身火海的消息时,他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
他是从未想过,终有一天楚奚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说到底,他与楚奚有多年的兄弟情谊,再恨,也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只是很显然的,他被逼着必须走到这一步。
“他是我的二哥,不管怎么样,他都罪不至死……更何况,小米粒还小,浅浅和小米粒该怎么办……”
然而,他的这番话普一说出口,那人就将手边的东西尽数扫在了地上。
一地的狼藉。
“二哥?”那人冷笑,“你将他当成了你的二哥,他可有将你看作是弟弟?楚繁,你都忘了我这只手是怎么没的吗?这都是他们的错!”
但凡是跟楚师源扯上半点关系的,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早就在多年前暗自发誓,这一生,他只为复仇而活。
楚繁瞬间缄默,他阖了阖眼,企图逃避,可很显然的,有人并不打算让他好过。
那人一字一句,将他逼得无路可退。
“楚繁,早在那个时候,你就该恰死那孩子,这样一来,现在很多事情都好办了……你这样感情用事,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我都不会好过,我不想对你失望,毕竟你是我的……”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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