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到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点,随后,她便重新上楼去了。
回到主卧,她坐在梳妆台前,迟疑了一
下,到底,还是把抽屉给拉开,将放在里头的一个盒子给拿了出来。
她将盒子放在了桌面上,而后缓缓打开。
在盒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首饰,其中有一样,是楚师源给她的珠宝,据说,是楚家的传家之宝。
记得结婚的时候,楚师源给了她很多东西,但是,她当时只要了这么一样,其他的都还给了楚师源,那时她有自己的傲意,不愿意让别人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进楚家的,因此,就连楚师源另外给她的几千万都拒绝收下。
她再仔细看了看,盒子里还有几样,是冉馨月当初给她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嫁给容寇北时留下的嫁妆,她便尽数都给了她。
她挣扎了良久,目光最后落在了放在旁边的一个绒毛小盒子。
她拿起了那个小盒子,将之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枚戒指,戒指上头点缀着一颗起码三克拉的钻石,旁边还有几颗小碎钻,看样子,样式好看极了。
容浅将钻戒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是她与楚奚的婚戒,当初,就在结婚那一天戴过,之后,就被她收进了抽屉里。而男戒楚奚也是甚少会戴,因此,她把婚戒收起来的举动,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戒指,如果卖出去的话,是足够能偿还那十五万的债务的。
但是,她却有着迟疑。
结婚两年,楚奚送过她无数的衣服首饰,但是,她却只收下了衣服,至于那些首饰,楚奚一直都是将之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密码她是知道的,他当初就已经说过,不管她收不收下,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给她的,他送出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久而久之,那批首饰就一直都在银行里保存着。
她不想让楚奚知道父亲又欠了十五万的事,自然,那批首饰她是不能动的,一动,楚奚就有可能知道了。
她看着手里的戒指,而如今,只有这枚戒指,是在她身边的,也是她唯一能利用的。
反正平时,不管她还是楚奚,都是很少佩戴这戒指的,想来,如果暂时消失一段日子,也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况且,她也不可能当真把戒指给卖了,她最多也就拿到当铺去当掉,等到以后有钱了,再去赎回来。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这样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楚奚,但是,她不能不这么做。
容浅暗暗咬牙,这件事只要藏得好,楚奚不会知道的。等到她有钱了,她一定会赎回来,到时候,她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翌日,她特地给公司打了一通电话,请了一早上的假,然后,便带着那枚戒指离开了御庭。
她找到的是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当铺,这样一来,她也有了保障。然而,在进当铺之前,她还是有着一丝的迟疑,如果这事被楚奚知道了,楚奚肯定会发火的,但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唯有对不住楚奚了。
她进到当铺,将戒指拿了出来,她在来之前,就已经事先在网上查过了价格,深怕会被放低了价。
那人也是识货的人,见这戒指着实是好货,也没怎么为难她,几番下来谈定了价格,便把钱给了她。
容浅松了一口气,这戒指卖了两百多万,远比她估计的要高一点。因为这戒指当初就是楚奚特别去定制的,普通的三克拉钻戒在外最多也就卖个两百万,而这戒指,大概买来还不一定是这个价格。
她走到旁边的银行,取了十五万出来,剩下的钱是半点都不敢动,就等着往后自己存够了钱,就到当铺把戒指给赎回来。
随后,她便拿着那笔钱开车到容家,帮容寇北还掉债务,再回公司去上班。
临近中午,任子亦开车到旗下的产业打算一一视察,当他把车子停妥在当铺门口,便腿开车门走了进去。
当铺的掌管人将营业账单拿给他看,他百无聊赖地翻着,当翻到今天的一页,目光在其中的一样东西上停留了下来。
旁边的掌管人好奇地望了过来,随即,便讨好地开口。
“总裁,这可是今天刚刚收入的上好钻戒!虽然只有三克拉,但看样子应该是特别定制的,也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会拿来当掉。我目测,那东西最少值三四百万以上,而且,品牌还是卡地亚的……”
他挑了挑眉,让人把东西给拿出来让他看看,不消一会儿,那东西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任子亦拿起钻戒看了看,目光中蕴含着一种古怪。
他记得很清楚,也不可能会认错,这戒指,是与楚奚一对的,也是楚奚婚戒里的女戒,当初,还是他帮忙到国外定制的。
而如今,这枚戒指却出现在他旗下的当铺里。
也就是说,拿这枚戒指过来的人,是嫂子?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把戒指当掉?恐怕这件事,楚奚是不知道的吧?楚家家大业大,财富更是数之不尽,又怎
么可能把最重要的婚戒给当掉?
恐怕,嫂子是瞒着楚奚这么做的吧?
任子亦沉思了一下,到底,还是把戒指揣进了兜里,与旁人吩咐了一声,便出了门,打算去SOHO一趟。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能预料到楚奚知道这件事到底会有多气恼了。
另一边,仍不知危险逼近的容浅,在与同事到食堂吃过饭后,便回到了所在的楼层继续下午的工作。
对于她请了一上午的假,经理是半点抱怨都没有,恐怕,也是看在了楚奚的面上。若她不是楚奚的妻子,估计,肯定的挨训的。
堆积了一早上的工作,下午,容浅是特别的忙碌。
中途,冉馨月打来了一通电话,告诉她债务已经还上了,就按照她的吩咐,没有给容寇北自己还,就怕他不还钱而是直接拿了那笔钱去继续赌。这边,容浅听了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她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那戒指给赎回来。先不说那还掉的十五万,再加上利息,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她现在的身子,又不可能多负担一份工作。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抬起头,没想,那个男人的身影随即便印入了眼帘。
她远远地便看见,楚奚朝着这个方向大步大步地走来,那张脸上面无表情,周身似是散发着一种骇人的寒气。
容浅吃了一惊,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并没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只是,了解他的容浅却清楚地明白,这个模样的他,显然就是在怒火爆发边缘。
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
她想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下班以后再慢慢谈。可是没想,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一把将她攥住,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拉扯着她往外头跑。
容浅小跑着才勉强追上他的步伐,直到他把她拉进了电梯里,她才算是稳主了脚步。
然而,他却一直紧攥着她不放。
容浅蹙起了眉头,仰起头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你有什么事?我还有很多事情得做,没空陪你在这里闹。”
只是,楚奚却是半句话也没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双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并非要带她离开公司,而是直接就按了顶楼的楼层,也就是说,他要把她带往他的办公室。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他攥着她走出了电梯,没有丝毫的迟疑便迈向了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她余光一瞥,竟瞥见了木华一脸怜悯地瞅着她。
当房门阖上,便也隔绝掉外头所有的八卦目光。
楚奚松开了她的手,径自走到旁边的沙发前,曲起一条腿,婆态随意而慵懒地坐在桌沿。随后,他更是拿出了一根烟点燃,眯起眼睛轻吸了口烟,左手撑在身侧,指间的零星烟火忽明忽暗闪着。
他也不吭声,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容浅觉得莫名其妙极了,她杵在那里,柳眉紧蹙。
“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她便转过了身。
想不到,她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冷斥。
“给我站住!”
她的身子绷紧,扭过脸来看他。
白色的烟雾氤氲住他眼前的视线,导使他现在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晰,然而,她仍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目光的炙热。
男人将烟随意地捏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他也没有站起来,只是冷冷地睨着她。
“你今天早上请假了?去哪了?”
他的声音清冷,有那么的一瞬间,容浅的心因为心虚而漏了一拍。
她自是不可能将自己去当铺的事情告诉他的,因此,她表面上装作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早上起来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请了一上午的假。怎么?这也要你批准吗?”
好半晌,楚奚都没有说话。
他的手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说起谎来竟是能如此面不改容的。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楚奚眯起了眼,面色怪异地望着她,声音低沉。
“浅浅,你的婚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