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眉远抬头,还没看出是何人叫她,便见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扑到她身边,气喘吁吁地挽了她的手。
李司乐已经躬身行礼。
“见过长宁公主。”
四周众人便都跟着行礼。
长宁却谁都不理,只亲热拉着俞眉远,道:“走走走,我带你玩去。”
俞眉远见她穿了身轻便的衣裳,长发高挽,脸颊上尤挂着汗珠,便知她刚才也在这附近习舞。太阴主祭舞是从公主之中选出,长宁公主亦须练习,只不过她心不在这上头,这练习是能逃则逃。
“还带我玩?昨天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俞眉远被她拉得越走越远,忍不住佯怒道。
“啊?我二皇兄把你怎么了?”长宁紧张兮兮地望向她,“莫非他罚你了?”
“是啊,罚得可狠了。”俞眉远暗笑着垮了脸,“我这锅背得大了。”
“他怎么罚你的?难道也罚你抄经书?”长宁说着狐疑起来,“不可能啊,他哪会罚你?”
疼都来不及还罚?
这未来二皇嫂莫不是也要和江婧一样,要合着皇兄来欺负她这妹妹吧?
“倒没有抄经,他就是让我顶着砚台站在池子边上,一动不许动。”俞眉远哀声道,可怜巴巴地看长宁。
长宁被她看得满心愧疚,想了想开口:“那……我们不去他宫里玩了,我带你去我殿里。”
二皇兄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居然让人顶砚台,还不如抄经呢!
俞眉远见长宁信以为真,暗忖霍铮真会凶人吗?她怎么想像不来他板起脸训人的模样。
“骗你的,他没罚我。你带我去找他吧。”俞眉远笑了。
……
长宁的嘴巴撅了一路,从城墙撅到了昭煜宫里,俞眉远怎么哄她,她都不理人。
只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她还是乖乖把人带到了昭煜宫。
俞眉远没辙。
小太监七顺正在打扫殿前石阶,见了她们也不传报便替她开了殿门。清晨的昭煜宫格外空旷,俞眉远站在殿门便已听空气中传来凌厉的剑啸。
殿前的空庭上,霍铮在练剑。
剑势如虹,直挂九霄,一招一式毫无多余。霍铮的剑,和他的人一样。
听到殿门前的声响时,他正飞身腾到半空,眼角余光瞄到了俞眉远,他心里一喜,收剑直接掠到她身前。
“阿远,你怎么来了?”他很惊喜。昨天那事之后,他以为她不愿再来了。
俞眉远摸摸鼻头,盯着他直看。
霍铮今日穿了身深檀色的劲装,长发高束,手中长剑剑身锃亮,剑刃寒锐,一副行走江湖的模样,脸上挂了汗,鬓角的发微粘着颊,倒比昨日添了抹少年精神。
那抹奇怪的熟稔感又浮上她心头。
“二皇兄,我也来了,你怎么不问问我?”长宁撅着唇不乐意开口。
“你?昨天的账我还没同你清。你都淘气到我头上了?”霍铮板下脸,“看来从前罚你抄经罚得太轻了,没长你的记性。”
长宁一下便皱了脸,她想到了刚才俞眉远说的罚站。
“我想起来了,母后刚才遣人叫我去她那里,我先走一步,过会再来找你们。”长宁想了想,还是脚底抹油为妙。
话才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了,霍铮抓都抓不住她。
“我很凶吗?”霍铮摸摸自己的脸,问俞眉远。他也就吓吓长宁罢了。
“你在她心里很凶。”俞眉远笑了。
“进来吧。”霍铮听得也笑了,让她进来,“早饭用过没有?如果没有就在我这里用吧。你要不想回毓秀宫便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我这闲散皇子没什么大能耐,不过保你一段清闲日子倒还办得到。”
“我过来,确有一事相求。”俞眉远与他走到空庭正中停了步伐。
“哦?”霍铮收了笑正色道。她极少求人帮忙,莫非遇到难事?
“我想借你的昭煜宫。”俞眉远厚着脸开口。若要冲《归海经》第三重,没有稳妥安静的地方是不行的,她思来想去,只想到昭煜宫。
霍铮的寝宫,比俞府还安全。
“发生什么事?”霍铮心里一紧,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我的内功境界面临突破,我想找个地方修练。”俞眉远说了实话。霍铮早就知道她身怀武功的事实,她无需隐瞒。
“你要闭关?”霍铮见过她差点走火入魔,也对《归海经》有所了解,知道她所修功法有风险,此时闻言不由眉头大皱。先前见她,她离第三重还有些距离,怎么这么快就能突破了?
“嗯。可能需要一段时日,所以想找个清静人少又安全的地方,不能让人发现。”俞眉远见他皱眉,便觉得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闭关并非一两个时辰的事,而是几天的事,他和她再熟,也不能把寝宫这么借她吧?
“霍铮,我是不是为难你了?算了,你……别勉强自己,我就是有些心急,过几天回家再练其实也一样。”
霍铮眉头皱得更紧了。
回俞府闭关,比在他宫里闭关要危险上百倍。一来他宫里比俞府安全,二来她呆在他眼皮下,万一出了差子,他还能救得到她。
如此想着,他更不能让她离开。
衣袖朝后一甩,劲风涌出,昭煜宫的宫门缓缓阖上。
“七顺,从今天起,我谁都不见,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父皇母后与长宁都不例外,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冷冽的声音响过,霍铮眼睛看着她,却朝外头吩咐道。
“是,殿下。”七顺应声,并无意外。
“霍铮……这太为难你了。”俞眉远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无妨,我给你护法,你在我宫里安心闭关,谁都吵不到你。”霍铮手一扬,将长剑掷出,归剑入鞘,“你不用担心别的,毓秀宫那边,我会让长宁帮忙,只说你住到她宫里去,没人会知道你在我这里的。”
转眼之间,他已替她事事都想得周全,俞眉远没了彷徨犹豫。
“既如此,多谢了。欠你一份大恩情,他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霍铮可不爱听她对自己说这些客套话,“你想何时开始?”
“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就开始。”
打铁趁热,那份领悟如今还盘桓于心,当然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