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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煜殿后的玉兰盛放,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幽香。
“殿下,你让我这两天跟踪魏眠曦,果然有收获。昨日我看见魏眠曦带着四个人进了俞府,出来时只剩下三人。直到回了将军府,这个人都没出现。我找人去俞府门下打听过,那边也没人见过这第四人的踪迹。”左尚棠半倚在树下的软榻上,摸了案上的一串葡萄,一边说着一边吃葡萄。
葡萄吃了几颗,他却迟迟不见霍铮开口。
“殿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左尚棠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霍铮一掌拍下。
“我在听。昨天魏眠曦去俞府提亲了?”他闻着花香,便觉得她在身边坐着。
“……”左尚棠默。这人真的有在听吗?他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件事,“对,向你的四姑娘提亲了。”
俞魏两家这亲事一波三折,魏夫人中意俞三,相看了半年早就瞒不住人,可魏眠曦却到皇帝面前求媒,又被俞宗翰推了,这会子竟然直接求上门去了,啧啧……
真是满城桃花乱。
也不知是债还是缘。
“还有别的发现吗?”霍铮摩娑着手中青龙簪子,再问。
“有件事颇奇怪,魏眠曦进俞府时还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却受了伤,而且还颇重,伤口所在处与你当日刺伤蒙面人的位置是一样的。”左尚棠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绪了。
当天来救月鬼的那批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兵士,这点与魏眠曦的身份相符,霍铮早已怀疑。救走月鬼的蒙面人武功最高,此人和月鬼联手,与他斗了个两败俱伤,三个人都受了伤,那蒙面人被他刺了一剑,就在左胸,而月鬼则被他震伤了经脉,这些日子应该无法运功行气。
“若魏眠曦真是救走月鬼的人,那他进俞府的目的就不只是求亲那么简单。月鬼伤了经脉无法施展轻功,她想回俞府就只能借魏眠曦的力量。那四个随从里,一定有一个是月鬼乔装打扮的。”霍铮手中长簪轻巧一转,分析道,“有没办法查清那两个人这几天谁不在俞府里?”
“这事我再想想办法。殿下,那四姑娘的事儿,你不管了?”左尚棠探过身,不怀好意地问他。
霍铮手指一翻,将那枚长簪穿进了自己脑后的发髻中。
“魏眠曦狼子野心,为一已之私可以不顾数十万人的安危,足见此人心狠手辣,阿远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断不能让她嫁给魏眠曦。”他沉沉一叹,而后似下了某种决心般又道,“她的婚事,我亲自来挑!”
“……”左尚棠彻底无语,劝慰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没人比他清楚霍铮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以及那一声沉叹里包含了多少艰难。
“想个办法,让她进宫几天避避乱。”霍铮眼眸低垂,淡道。
“你的办法到了。”左尚棠忽从榻上坐起,“这小冤家来了,我得开溜,殿下你保重!”
霍铮望去,长宁的身影出现在莲池上的白玉桥头。
霞色的身影如蝴蝶般飞过来,没多久就到霍铮眼前:“二皇兄,他人呢?”
“你说谁?”霍铮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你别装傻。我刚还见有人坐你旁边,左尚棠呢,把他交出来!”长宁双手插腰,怒道。
“走了。”
“又走了?”长宁气得柳眉倒竖,“我不管,二皇兄,你得把他给我找回来!”
“好!”
长宁却一滞,她二皇兄几时这么干脆了?
“你帮我个忙,我就帮你抓他回来!”霍铮笑了。
……
被众人觉得应该过得不好的俞眉远,其实过得挺好。
魏眠曦求亲过后,俞宗翰的病竟忽然转重,听闻连床也下不得,他谁人都不见,前去看望请安的人,不管是杜老太太、蕙夫人,还是几个儿女,全都被他拒之门外,除了丁氏。整个沐善居的窗门都紧闭,无人可以窥探到其中情况。
他这一病重,俞府上下便人心惶惶。俞宗翰是俞家的顶梁柱,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往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二房那边也频频派人前来问安,想知道他的病况,却屡屡被挡回。
他们离开东平这么久,俞眉远都没单独见过俞宗翰。她的几个秘密还抓在他手里,可不知为何他一直当作不知,总不找她前去问话,这次就连魏眠曦上门求亲,他也没找她问过半句,便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
俞眉远倒不担心,上辈子俞宗翰也大病了这一场,最后还是痊愈了,她如今只先静下心来做一件事。
《归海经》的瓶颈,她要冲第三重。
据她“师父”的所述,若《归海经》冲到第三重,她的功力便能提到全新境界,若能与轻身术、弓术、鞭法融合,她便能独霸一方武林,到时就是她真正要离开俞府的时候。
就算是魏眠曦也不足为惧了。
是以这几天,她只专注练功。
她是过得不错,但俞眉安却过得极差。
亲事结不成,还成了京城的笑话,俞眉安气得发疯,也不再踏出房门,对俞眉远更是恨之入骨。
那厢,二姨娘何氏将手抄的经文送给了杜老太太,老太太怜其孤苦,又看她有悔改之心,就把她从长斋里给放了出来,叫到身边跟着。
何氏她出了长斋堂,又见孙盈挨了板子只能在屋里休养,勾引不了俞章华,心情倒也不错。
丁氏和桑南的背景,俞眉远不仅让何氏去查,她又传信到了外头,让周素馨帮着再查,除了这两人外,她还让周素馨去查了杜老太太另一个陪嫁丫头“桐姐姐”的背景,只是这三人的老家颇远,也不在一处,去查之人一时半会难以回来,俞眉远只能等着。
转眼间,日子过了十多天。
二房又起了心思,竟让杜老太太以赏荷为名,请了人进东园玩耍,其中便有燕王世子霍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