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老纪家以前哥仨里也就老大最有出息,不但是公务员还当上了领导,住着楼房开着小轿车,可比堡子里这两个地里刨食儿的弟弟强多了。
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有的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青山镇,县城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大地方,能在那里混明白人也是特别的能耐。在这些人眼里,纪老大无疑就是这种人。
这么厉害的人物,那讨的老婆也指定是特别有文化有修养的人,尽管纪涛他妈统共也没回过两次堡子里,可堡中人对她的印像都停留在认定的那个层面。冷不丁看见这样伸长筷子大口撕肉的她,都觉着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纪涛拿手推了推他妈:“妈,你倒是慢点儿啊?”
“慢什么慢,你不也中午才喝了半碗粥吗,赶紧坐下来吃吧,磨叽什么?”在她眼里,屋子里这些人那就是一筐的烂木头也砍不出栽子,一拨的穷亲戚。自视高这些人一等,压根儿就没费那个心思去伪装。
可能是纪涛也是真饿了,没再劝说,被他妈拉着坐下来开始动筷子。老太太也不客气,端来了饭碗也吃的头不抬眼不睁。
纪老大到底是场面上人,端了酒杯跟着同桌的男人随意的说着话,也是副像在施舍的派头。
纪香和纪岩两人这时候也已经进来了,看见这一家四口的作派,真是半拉眼儿都看不上。
周淑兰知道两姑娘在想什么,背着人狠狠的剜了四人一眼,冲着两人招了招手:“还站着看什么,赶紧过来吃饭,都不饿啊?”跟着笑着招呼四周的客人:“大家都吃,别客气,少什么叫服务员添哈?”
这些人刚才光顾着吃惊了,直到被叫才算反应过来,举杯的举杯,动筷的动筷,气氛也跟着又热闹起来。
纪老大一家四口到了也没说为什么赶这会儿过来,单从纪涛母子里对话里不难知晓,这一家中午都没怎么吃饭,估计是之前想过来着,具体什么原因耽搁了谁都没说。
周淑兰只随嘴问了那么一句,纪家老太太就各种找茬儿,谁还敢再没眼力界儿继续追问下去。全当不知道,闷头吃就得了,反正不是自家事,也犯不着去糟心。
纪岩让周淑兰叫坐下来,夹了块儿肉丸子,不紧不慢的嚼着,貌似在认真安静的吃着饭,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已经把那三只大口小咽,活像是百八十年没捞着吃喝一样的丑态都收到了眼底。一时起了坏心眼儿,偷偷贼笑的扯了扯嘴角。
酒席一共是十八道菜,八凉十热,荤素各占了一半。因为是自家办喜事,菜品质上必需得有保证,又考虑到这家饭店还得盈利,所以,这次所用的各种蔬菜肉蛋类,全部都是蔬果店和山林养殖场供应,价钱全部都按常规批发价,为的就是达到两方都满意。
老纪家的东西质量那是绝对有保证,原材料好出来的菜品更佳,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给自家菜色打广告,加之进菜成本又都相差无几,饭店老板自然是求知不得了。为了体现己方诚意,主动将菜量在原有基础上加大,这样越发显得桌子上的菜品丰盛。
对于土生土长的姜家堡子人而言,纪老大一家的生活是大多人的目标。在县城里买上楼房,有份正式的工作,老婆孩子都跟着借光,老妈也跟着光彩。在他们看来,每天坐着小轿车出行,吃的山珍海味,这就是最上等的日子。
要不就说一家不知一家,现在的纪老大一家,那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纪老大有两个孩子,除了纪涛,还有个大女儿纪月。两个都已经结婚,各自有了小家庭。可是这姐弟俩,那都是啃老一族,各自有工作有收入,也时不时的回家里打秋风,隔三差五的还要钱花花。
纪老大是科长的时候,除了固定工资,外捞也有不少,经常有人给他送礼,两姐弟过来他也不觉着怎么样,自己老婆给塞钱不算,他有时候也会主动给些。
可是自打那次贷款事件发生以后,纪涛工作丢了,老婆成天跟他吵闹,他一气之下就跑回了家里,整天也不寻思着找份活儿干,就知道吃喝玩乐的瞎胡混,钱花的流水似的,没有了就伸手跟他妈要。
纪老大这一丢了官儿降回了小科员,每月也就拿着固定工资那几百块钱,要养活着家里这几口子人,女儿一家还像往常那样时不时回来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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