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都是些肮脏的杂碎,它们无力反抗。”
楚寻语期待的问:“那老祖宗你知道它的弱点吗?如何销毁它?”
“不知道。”青莲子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进去的时候它就出来了,我根本没有见过它,怎么能知道它的弱点,梦境生物都是********构成的,黑灯能够化意识为现实,所以这些卑微的生物根本无从反抗,只能被乖乖奴役,不过有一点推断是正确的,那就是此物必然有弱点,否则它不可能聚集了那么多人类为它服务,这个东西如果说是先天灵物倒也说的过去,因为上古世界天地混沌,人神不分,什么都可能生,但是三界划分之后,宝物开了灵智也应该早就化人了,但黑灯还是一盏灯,那么就只能说明它是先天遗物,它不享受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律,不过倒也解答了一个我的疑惑,我知道为什么当年我的一个朋友行为古怪,而后又离奇失踪了。”
楚寻语失望的说:“看来只能从卷轴里找答案了。”
“你的答案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青莲子笑了笑,又坐回桌子前,“不用看我都知道那卷轴里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姬旦留下的戮梦门的精髓奥义,可以把这盏灯重新封回梦境世界,但是你这个年纪,你这个天资,这时候还想从头修行‘化梦神游’之术,不觉得太晚了吗?”
楚寻语十分沮丧,青莲子劝道:“放弃吧,你不用在执着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你想去哪里都行,你可以云游四海,有空帮我抓捕抓捕梦境世界的生物,再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修行,有空我再教教你其它的术,要知道我会的可不少,到时候你提升修为,渡劫飞升,位列仙班,不是很美好的生活吗?要知道我这个当老祖宗的人能教会你什么的话,那就是‘享受生活’,因为当我回头看过去,才现自己以前有多谬执,没有认真的去过每一天。”
“哎……”楚寻语长叹一声,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还是换个话题吧,又问,“那我们现在三个**还好吗?对了,婷儿呢?您和她打过招呼没有?我不在她又该着急了。”
“说到这个……”青莲子古怪的一勾手指,身旁凭空欧阳娉婷掉落出来在地上,只不过此时的婷儿美丽的倩影早已荡然无存,反而伤痕累累,一脸痛苦状。
楚寻语连忙扶助,诧异的问:“婷儿你不是灵魂之体吗?怎么回事?”
欧阳娉婷的表情十分复杂,激动而又委屈,扭过头瞪着青莲子异常愤怒,楚寻语焦急的问青莲子:“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
青莲子严肃的说道:“她是你的剑魂,有义务要守护你,但是你在自寻死路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她不仅没有阻止你还帮助你去死,这样的奴才要不惩罚那还翻了天了?你心软,没事,我心狠,我只不过给了她一点教训而已,不就是灵魂之体吗,我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欧阳娉婷闻言暴怒,瞬间全身气势大盛,青丝飘扬,双眼光芒闪烁,房间里的锅碗瓢盆全都被震飞起来,气的直哆嗦,吼道:“你这恶人欺人太甚,公子闪开,我今日定与他拼个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青莲子好笑的问,“你已经是死人了还怎么死?你不就是点燃了你的灵魂吗,不过你要是魂飞魄散了谁来守护这傻小子?”说完用手一捏,欧阳娉婷一下失力的坐倒在地上,全身气势全无,屋里的东西又“叮铃咣当”的落回原地,青莲子笑笑:“这丫头虽然长的不错但脾气太大,难怪我家小思奕到现在也没看上你了,宁愿喜欢那个姓孙的男人婆。”
“你说什么?”欧阳娉婷暴怒连连,站起来还欲在拼。
“好了、好了。”楚寻语连忙拉住婷儿,“别再打了。”
青莲子指着婷儿既平静又严肃:“你记住了,你是思奕的剑,我和思奕是家人,你不过是我们家一介下人,他犯浑,你要拦着;他绝食,你要喂着;他就是跳井,你也得先下去拿肩膀扛着,倘若以后再有个意外,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你已经死了。”说完一抬手,婷儿就被强行拽走了。
“老祖宗!”楚寻语恼火的问,“您这是干什么。”
青莲子喝了一口茶,悠悠叹答:“剑修之路,本来就充斥着鲜血与杀戮,你以为她处处惯着你、宠着你是好事?说实话,如果让我去选,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后人走上武修者这条不归路,不信你问你师傅去,武修者之所以到今天都人丁不旺就是因为太残酷,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一群吃饱了撑的疯子无时无刻不在战斗,出类拔萃者少之又少,反而在斗争中丢了性命的傻蛋多如牛毛,大部分剑修都没有生魂之剑,就算找到了过不了十年也被里面的生魂给活活反噬死了,好在你师傅留了心眼,用‘寒窑炼魂’把这丫头的阴气给禁锢住了,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你应该当成你的恩赐,而不是随意丢掉,把她当成你的幸运绳,时时刻刻拴住你,免得你脑子一热自己找死。”
楚寻语坐回桌前,点点头:“对了,关于魂魄的事情我还想问问您呢,当年第一个去黄金城的人是您?”
“跟我有什么关系?”青莲子哭笑不得,“别什么黑锅都让我背,我来南疆的时候庄蹻还没出生呢,你们今天惹得椎牛万花山失控可不是因为我。”
楚寻语好奇的问:“那我看您能对灵魂下手,我还以为第一个去黄金城的人是您呢,您不是对人体很有研究呢,庄蹻也在找灵魂的空子想永生,还以为您也知道呢。”
青莲子冷笑起来:“那我要问问你,灵魂是什么,灵魂石上天赋予人类世界最原始、最美丽的东西,这是一种天地间最本源的能量,但是,也仅仅如此罢了,我肯定研究过灵魂,但是很失望,我现这也仅仅是一种能量,除了在魔道中被利用成材料几乎什么用处都没有,魔道中倒是不乏很多用灵魂来放大威力的招数,其它作用几乎找不到,因为这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故意这么做的,不会让人类有空子可以钻,失去了灵魂的**不过就是一个一、两百斤的大肉块罢了,躺在地上慢慢腐烂;失去了**的灵魂也不过就是一只孤魂野鬼,不入轮回的话也没有**寄宿,终有一天要失去理智要扑人吸阳,维持自身,逃避魂飞魄散的下场。所以说二者相铺相成,这就是生命,天道很公平,只给予每人一次机会,没有任何一种术可以复活死人,强如我,**被焚毁,灵魂被剿灭,也没办法复活自己,所以傻小子,你不能走我的老路,别让那愚蠢又野蛮的武修者思想误导你,生命很美好,不能像丢垃圾一样随意丢弃。”
“其实老祖宗你也很伟大了。”楚寻语笑笑,“**和灵魂都没了,但是您的意识却留了下来,这很了不起。”
“那是因为这不是天道给的。”青莲子得意的说,“意识是老天爷把灵魂装进**之后产生的,人类自己思考的结果,是灵魂和**相结合后自主独立出现的,它主导着人类的日常言行,让你困倦,让你饥饿,让你欢喜,让你忧愁,当然,还有你那永远背不熟的《黄帝内经》,都是人类为了更好的生存、延长寿命,反复与天道作斗争中不断的自我思考、自我进步得来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如此。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人类会思考怎么办。人咳嗽了,怎么办?就思考着吃点药吧;人现生肉很难吃,那就生个火烤熟吧,还是不好吃,那就加点盐,这一切都是人类自我进步的所得,所以说,当敌人把苍天赋予我的**和灵魂都夺走了,我让自己的意识留存了下来,这是我唯一仅有的,现实人类世界意识留存不住,所以我才找到梦境世界让我继续生活,所以说,天道并不伟大,人类……才伟大。”
楚寻语唏嘘不已:“没想到强如您都对灵魂无甚解,庄蹻难怪也找不到用灵魂永生的方法。”
青莲子告诉楚寻语,自己来南疆的时候,那时候南疆因为地处偏僻,被三界划分的影响不大,所以才过来寻找一些上古遗留的怪物回去当做材料,庄蹻那些神奇的刀具都是从他黄金城龙椅背后那尊异教神的尸体残骸上得来的,那个所谓的异教神青莲子见过,就是好几条胳膊,长着个牛头,贴在地上爬的那玩意儿,青莲子管它叫“牛头大爬虫”,因为这怪物是在三界划分前从地狱冥河河畔爬出来的,此兽可以撕咬、贪食亡魂,三界划分后,人神鬼不再混居,连接人类世界、地府和天界的道路也随之被封闭了,很多怪物上不去,也下不来,就留在了人类世界,起初它们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还能延续霸主地位,被那时候愚昧落后的人类奉若神灵,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人类自身的进步和不断抗争得到的优势开始慢慢体现,在漫长的时间中,人类从被统治到反抗最后乃至走上了这个世界的王位,将这些历史遗留的怪物从高高在上的王位上赶下来进而扑杀殆尽,庄蹻就是其中之一,他宰杀了这种怪物,用它的残骸做成刀具来切割灵魂,毕竟这种怪物属于地府来的,地府就是最后处理亡魂的地方,有这种怪物也不足为奇,青莲子当初来南疆的时候还没有庄蹻,这里远离中原,受到封神之战的影响不大,所以遇见都是盅师的前身,用中原的话来说,也就是那些祖巫、大巫什么的,他们手里有不少这些东西,偶尔还能撞见一、两只遗留怪物。但是庄蹻是个村野莽夫,以为找几个灵魂把切开塞进皮囊就能永生那是痴人说梦,这种事情只有天道赐予人类生命的时候才能做到,而且就仅仅只有那一次机会,庄蹻这种鲁莽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并且会有很大的弊端,只可惜这呆子已经沉入水底,看不到这一天了。
聊了很久,得说回正事,青莲子道:“我来这里是看看你的大脑意识是否还存在,如果存在,那你就还没死,你拿剑的师傅赶到以后确定了你没死就回去了,你剑里的生魂也在你身旁守护你,但是这两位不一而同都不懂医道,无法挽救你那支离破碎的**,南疆的盅师只会利用药物和动物杀人不会救人,所以你的**还是很危急,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那怎么办?”楚寻语焦急的问。
“我不是来了吗?”青莲子呵呵笑道,“严格来说,你的**现在处于昏迷阶段,现在我给你说一个方子,你把所需的药名和医治方法都背下来,等会我会从大脑中唤醒你的意识,你有短暂的时间会在现实世界中清醒过来,你就赶紧把方子告诉你身边的人,让他们按方抓药、依法救人就行了,好了,你记住,需要的药物名称和医治方法是……”
一口气说完,青莲子问道:“记住了没?”
“记下了。”
青莲子站起来伸出双手,楚寻语也赶紧站起来,青莲子握住楚寻语的手,轻轻说道:“也许等会你有些不适应,或许会有点疼,但是记住,你清醒的时间很短暂,抓紧时间。”
楚寻语赶紧问:“我昏迷多久了?”
青莲子转头伸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碗盖子:“没多久,才一个月而已。”说完,用茶碗敲击了一下茶点碟子“叮——”
“噗……”楚寻语一个翻身从床上翻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全身痛不可当,把头伸到床边不断的呕吐黑色的淤血,身边还站着几个盅师,正在手忙脚乱的抱住他,口中叫道:“快去禀报教主。”
“水……水……”楚寻语吐完现嗓子眼干的能冒出火来,一开口,现自己声音又弱小又嘶哑,几乎快失声了。
身边有盅师赶紧拿杯子过来用勺子给楚寻语喂水,楚寻语瞥见了身边还躺着慕缘和望尘,一个个面如死灰,形似枯槁,瘦若干柴,仿佛老了三十年,看来自己也应该和他们差不多。此时门被推开了,晴朗的阳光下,海丹匆匆走进来,喜出望外的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楚寻语抓住海丹的袖子,虚弱的一口气报出了青莲子给的药方,说完,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大片大片低沉的浓雾笼罩着海面,在雾中的海水都显得异常平静,一点风浪都没有,水面上有一只小小的木船,撑着一张破帆,黑衣老者有气无力的裹着斗篷靠在船头,船中还有两只船桨凭空自己划着,船尾坐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赫然就是燕枝,正在开心的玩着抓羊骨,一会抛起沙包一会抛起骨头,看见老者睡醒了,高兴的说道:“在撑一会就到了。”
老者点点头,靠在船舷上,半晌,自嘲的说道:“老了……”
燕枝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呢,爷爷才不老呢,您可是皇子,有大富大贵之相,这不,被人追杀的时候恰好我在这附近。”
老者咳嗽了两下,问道:“你那边都安排好了?”
“有什么安排的。”燕枝嘿嘿笑,“在海边都等这么久了,偶尔我溜出来一下别人也不会觉的。”
老者撇了一眼燕枝的左手背,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都安排好了?”
“有什么安不安排的,听天由命呗。”燕枝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者冷笑一声:“上次小木匠出来也是受伤被你接回去的,这次我也是,多亏了有你啊。”
“我可是个热心肠。”燕枝忽然笑容没了,手中的羊骨也停下了。
老者摆摆手:“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说,你要留心,小木匠伤了,我也动不了了,万一你跟某些人起了冲突,我们就不好保护你了。”
燕枝沉默了一下,坚定的说道:“这一次,死也要解决多年的恩怨。”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老者点点头,忽然奇怪的说道,“不过也还要多谢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盯上我们。”
“谁知道呢。”燕枝也有些疑惑,转头看去,“我们从来都不惹麻烦的,从哪冒出这么多该死的水鬼,里面还有几个好手,害的我这几天都一直在杀人,我最讨厌杀人了。”
从高空望去,小船行使在一片大船的残骸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大船船体,在浓雾的海面上静静的漂浮着,偶尔还有些船只碎片上起着浓烟,一张张大旗和船帆也给扯烂了随意摊在水面上随波逐流,上面画着狰狞的骷髅和写着硕大的“骸谷”二字,无数的尸体浮在船只碎片中,什么修为的都有,还有个熟悉的面孔,瘦高个,手里拿着一柄乌鸦头的降魔杵,额头上的红色天眼也被戳烂了,满脸的死有不甘的模样,燕枝带着老者,静静的划着船桨,在其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