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楚寻语瞪大了眼睛,四周打量了半天,问道,“你没弄错?”
“废话!”燕枝不高兴的撇撇嘴,“我能把我好姐妹的家认错?这里没来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闭着眼睛都能来。”
楚寻语莫名其妙,四处走动走动,到处打量着,奇怪的说道:“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问你老婆去,别问我。”燕枝也觉得好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你好好找找看,备不住她留了什么宝贝给你。”说罢看楚寻语到处在翻找,觉得一时半会完不了,就低头踢开几件杂物,坐下来慢慢等。
楚寻语四下找了一圈,什么瓶瓶罐罐、破破烂烂,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玩意儿,也在纳闷,忽然发现燕枝坐在个很奇怪的“木桩子”上,不由得好奇,问:“你坐的那是个什么?”
“这个?”燕枝一愣,站起来低头看看,发现这个木桩造型奇怪,是横着的,很矮,上面还有些人工雕刻的花纹,楚寻语用手擦了擦,细细看看,燕枝好奇的问道:“这也算是个宝贝?”
楚寻语疑惑的答:“这个是铜镜的底座……”
燕枝回忆了一下,依稀有印象:“好像她房里是有个大铜镜,那又如何?”
“不对啊。”楚寻语四下看看,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面铜镜我认识,是我当年征讨张士诚胜利之后买的,后来有一次我从北边打仗回家,潇潇说这镜子不小心碰碎了就扔了,怎么会在这里?”
“碎了?”燕枝也觉出不对,道:“肯定是完好的,我记得潇潇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换衣服什么的挺方便,曾经还拉着我来看过,这镜子做工不错。”
“肯定不错。”楚寻语得意的说道,“这镜子当初可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工匠帮我定做的,镜面的打磨,底座的雕刻,那都精致着呢,花了我四十两白银,不过……”楚寻语低头沉思:“她为什么要骗我说打碎了?而且这屋子里看来看去只有这一件东西我认识,是从我们江南家里带来的。”
燕枝在一旁嘲笑道:“潇潇是准备让拿你这昂贵的‘四十两’银子的法宝对付琢根?”
楚寻语也自嘲的一笑,有些许苦涩,道:“谁知道呢,只不过这是此地唯一一件让我有回忆的物品,只可惜破镜难重圆,往日不再有,很难在回到过去了。”
“嗯……”燕枝仿佛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这么说,或许还真能试试,万一真的能破镜重圆呢。”
“你在说什么?”楚寻语诧异的问。
燕枝告诉楚寻语,刚才楚寻语随口一说,自己也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时候潇潇刚把这镜子弄回来的时候给燕枝看过,因为做工精细,所以让燕枝特地在镜子上做个的时间标记,说是什么防止以后不小心碰碎这么好的镜子用的,要是不提这事自己都忘了,都几十年了,但楚寻语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想起了什么,于是试试看,看看还能不能行,说罢让楚寻语往后站站,抬手一试,只见地上淹没在污泥中无数破碎的镜片绽放出淡蓝色光芒,不约而同的飞回到镜座上,这一人多高的铜镜和当初刚买的一样崭新的又重新立在了原地,仿佛时间真的退回到了从前刚买这面镜子的时候,燕枝拍拍手,乐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楚寻语思绪万千,用指尖颤颤巍巍的触摸上去真是回忆万千,却不料镜面一阵水纹翻滚,让二人吃了一惊,燕枝惊讶的说道:“真的是它?四十两银子买的法宝?”
楚寻语也不明所以,用手掌摸上去,镜面一阵红色的纹路一闪而逝,这是……一个阵法?楚寻语看得明白,上面写着自己“思奕”的名字,于是用长剑割破自己的手掌,涂抹了一把鲜血,只见镜面上的阵法被点亮之后全部烧干涸,一个淡淡的身影逐渐浮现了出来。
高挑的身材,一席淡黄色长裙,鹅蛋脸,五官其实并没有那么国色天香,眉毛很淡,总是喜欢把头发高高的挽起来,用发簪插着,显得额头有些高,楚寻语以前总喜欢嘲笑她是“呆头鹅”,个子又高,发髻就显得更高,甚至比楚寻语都有点过高,眼睛大,有酒窝,一笑起来就有点女儿家独有的羞涩样,两手交错插在袖筒里,看到楚寻语以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悲伤,那么心酸,红着眼睛说道:“相公,好久不见了。”
当相公喊出口的那一刻,楚寻语的眼泪婆娑,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涌而出,方才什么复仇的雄心壮志,什么生死同归的豪言壮语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也是失声泣道:“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