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禾云如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双眸猩红,情绪有些激动。
可是她看见云秀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妈。”
“哎呦,云如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云秀琴说着说着眼眶就泛红,她是真心心疼禾云如。
禾云如是她掌上明珠,更是她谋夺禾家财产的筹码,她自然是不希望禾云如出什么意外。
而且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了,眼看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要收入囊中她自然是着急的。
“妈,我没事。”禾云如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其实她也知道,不过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对自己能产生什么威胁。
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云秀琴心中惴惴不安,不然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白费了。
禾云如怎么会不知道云秀琴心中的小九九,她有些不耐烦起来,“妈你先出去吧,我和禾清有话要说。”
云秀琴见禾云如是真的没事,这才点点头,“好好,你注意休息啊,我让厨房给你炖些鸡汤。”
说着,云秀琴就往外走。
片刻,禾云如见云秀琴真的走了,她让禾清坐到身边,以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阴沉语气道:“明天的订婚宴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禾清对于禾云如表情的转变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在禾清的眼中,这才是真正的禾云如,冷酷残忍,为了得到一切可以不折手段,却又在外人的面前伪装成白莲花。
“我知道,我明天会注意的。”禾清神色恭谨,似乎对禾云如有一丝丝的畏惧。
禾云如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语气带着不耐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又梦到那个死人!”
禾清知道禾云如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她也跟着有些担心起来,“当初把她扔进隔离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早就死了,你以为M国的隔离山是什么地方?就她估计早就当成人肉大餐了,而且从来不会有人从里面逃出来。”禾云如似乎对M国的隔离山了如指掌。
禾清也知道一些关于隔离山的事情,她只是担心凡事都有意外。
不过禾云如如此笃定,她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在与禾云如的相处中,禾清慢慢摸索出一条规律,那就是什么事情最好让禾云如先说。
但是她也不能不说,所以这个尺度要拿捏好。
譬如现在,就算自己真的怀疑禾汀还活着,那么她也不能在禾云如订婚的前夜说出,影响禾云如的心情。
不然,她又会动手打骂自己,自己才没有那么蠢!
“云如?”顾洵在得知禾云如被花瓶砸到之后就赶了回来,没有想到才进门就听华叔说她似乎又受到了惊吓,他匆忙的走进房间,却发现禾云如的精神还不错。
禾云如不慌不忙,见到顾洵之后立刻眼眶泛泪,委屈道:“洵,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啊。”
顾洵来到禾云如的身边,禾清自动让开了位置。
禾云如扑入顾洵的怀中,轻声啜泣,好不可怜。
顾洵耐着性子安慰着禾云如,神色淡然,可是语气却是温柔的。
禾清看着相拥的二人,眼神有些淡,有些凉。
她心中暗暗感叹,禾云如明明蛇蝎心肠,却可以得到顾洵的爱,真是不公平。
就算不公平,她又能说什么,顾洵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
她默默的退出房间,还好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可是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房间内,禾云如依旧在哭泣着,不过情绪显然比刚才好了很多。
“你这是怎么了?”顾洵也觉得最近的禾云如有些怪怪的,感觉她的精神非常的脆弱,很不受控制。
禾云如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所看到的,这样只会让顾洵对她起疑心,觉得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如此害怕。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而且你都没有好好地陪我。”禾云如撒娇道。
顾洵唇瓣微抿,安慰道:“是是,最近我太忙了,不过我不抓紧时间怎么陪你出国旅行呢。”
禾云如想起他们要在订婚后出国旅行就非常的开心,其实这五年来顾洵一直都忙着公司的事情,他们很少有机会出行。
这次的旅行也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自然不能失去。
“我没怪你,你只要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禾云如抱住顾洵的腰,粲然一笑,“洵,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顾洵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禾云如总感觉顾洵也是怪怪的,她想了想,而后大着胆子问道:“洵,不如我们明天上午去墓园吧。”
她双眸闪闪,有意试探。
她想要知道,顾洵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将禾汀放下,还是他只是为了钱才和自己走到一起。
虽然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紧紧的抓住眼前的男人,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总会让人失去理智。
顾洵的脸色如常,只是眸色越发的深,人没死去拜祭什么。
他下巴微微有些僵硬,低声道:“算了吧,人死了,还去打扰做什么,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晚上的订婚宴就够了。”
顾洵也不想节外生枝,万一在墓园出现什么意外,耽误了明天的订婚宴,真的是得不偿失。
其实在顾洵,禾云如还有云秀琴的心中,任何事情都没有明日的订婚宴重要。
只要明天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股份转让的协议书签了,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心。
禾云如偷偷的看着顾洵,发现他的眼睛里真的只有冷漠,不见任何对禾汀的怀念,她也才稍稍的放了心。
——
禾汀顺着暗道直接去了一楼的储存库,她从储存库出来,跳过围栏成功的离开了禾家。
至于沈家老宅的房契,她只能等自己真正回到禾家,让懂行的人来替自己打开保险箱了。
禾汀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冷君池依旧贴心的给她留了饭菜。
禾汀坐在餐厅吃着饭,而冷君池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手里捧着IPAD看着财经新闻。
一束暖光照在他的头顶,整个人都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沙,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礼服,你要不要试试?”冷君池魅惑的目光落到禾汀的身上,浅薄的唇角挂着一抹性感的微笑。
可是禾汀却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至于礼服,她才没有那个兴趣。
行动不便不说,而且根本不适合她。
冷君池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居然对自己准备的东西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真是败给她了,看来对付性子冷淡的她,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
“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冷君池锲而不舍的说道。
禾汀安静的吃完最后一口饭,她目光幽幽,沉声道:“若是我不喜欢,明天你就穿着那件礼服去!”
冷君池却自信一笑,“你绝对喜欢。”
禾汀回到自己的卧室,一个礼盒放在床上,想必这就是冷君池给她准备的礼服了。
她兴致缺缺,随手解开缎带,然后打开盒子。
里面的衣服是黑色的,至于是什么款式她还不清楚。
不过等她拿起来端详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冷君池斜斜的倚在门框,看见禾汀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禾汀对这份礼物非常的满意。
他双手抱臂,双眸深沉,故意很随意的说道:“我就是随便的选了一件,应该非常的适合你。”
其实这件衣服是冷君池让人定做的,禾汀的三围和尺寸,他一清二楚。
他了解禾汀的性格,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烘托出她的清冷的气质和霸气。
——
翌日,傍晚时分,夕阳落暮,远在半山腰上的禾家灯火璀璨,整栋宅子都飘散着美酒和美食的香气,悠扬的乐声响起,客人们随着音乐起舞,一切显得那么祥和幸福。
云秀琴穿着青灰色镶金边的旗袍,她故作优雅,穿梭在富家太太们的中间,不停的敬酒,炫耀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一旁有些看不过眼的贵妇,开始酸言酸语。
“瞧瞧她那个德行,小三上位,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贵妇嫉妒的说道。
禾家的势力比她家的雄厚,她自然是语气酸酸了。
另一个与禾家旗鼓相当的漂亮贵妇,却淡淡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呀就是嫉妒,人家是小三上位,可是人家能把禾家傲收付的服服帖帖,还能让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女儿成为禾家的继承人,这才是真本事呢。”
“就是就是。”其余的贵妇附和着。
“哼,我看禾家傲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放着私生女不给正名分反而让继女耀武扬威,什么世道!”黑色洋装贵妇不屑道。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粗俗了。”漂亮贵妇打趣,其实她和黑色洋装贵妇是真正的好友,“你没看禾家的人都来了吗,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财产到底怎么分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个贵妇说道:“再眼馋又有什么用,别忘了禾家有百分之八十的资产可是来自从前大名鼎鼎的沈家啊。”
“那又如何,沈家的人都死光光了。”漂亮贵妇耸耸肩,“除非禾汀能够地底下爬出来,不然无力回天喽。”
谁人不知,当年禾汀的死太蹊跷了。
明明禾汀就要满十八岁,可以继承禾家的财产了,人却不明不白的溺毙了。
大家都是明眼人,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是谁会去趟这趟浑水,难道都像罗洋那样,最后把自己弄进精神病院才好吗?
其实对他们来说,禾家是谁掌家,都不关他们的事情,只要是和禾氏集团合作,谁是总裁都无所谓。
毕竟利益至上。
另一边,禾云如已经换好了衣服,化妆师给她化了浓妆,她昨天吃了药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看什么都是重影。
眼睛下方一片乌黑,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除了精神有些恍惚,她感觉今天的自己非常的完美,她就是要做最耀眼的女人。
顾洵来到三楼找她,却发现禾清守在走廊的出入口,她今天穿着深蓝色的抹胸洋装,浅浅的妆容尚且精致,只是少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给人一种非常沉闷的感觉。
“别守到这里了,下去转转,你也是禾家的一员,今天是这种要的场合,你也该露个面。”顾洵其实每次看见禾清的时候,眼前都会闪过禾汀的影子。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他与禾汀毕竟是青梅竹马,虽然因为利益……
可是禾清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只不过他觉得禾清的美貌是一种资本,如果可以被谁家的少爷相中,对禾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禾清自然不知顾洵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只当顾洵是真的对自己好,心中微微一暖。
她是被禾家忽略的存在,能够注意到她的只有顾洵,可是偏偏他是别人的男人。
“嗯,谢谢,我等云如一起下去吧。”她名义上是禾家的女儿,可是到底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而且她也不过是禾云如的一个保镖罢了。
顾洵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走到三楼的房间,催促禾云如快一点。
禾云如笑容满面,今天的顾洵非常的帅气,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英俊帅气。
当初来到禾家,她也是第一眼就被西装革履的顾洵吸引,才会暗暗发誓要做他的女人。
“走吧。”禾云如缓缓起身走到顾洵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而后甜甜地一笑。
顾洵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禾云如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顾洵知道禾云如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就算他让她休息一下,她也不会听话的。
禾云如跟着顾洵往外走,她感觉身体有些发痒,可是她细细的感觉,那种瘙痒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她摇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神经衰弱了,居然变得疑神疑鬼的。
不远处,禾清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顾洵和禾云如,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金童玉女。
她呢,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工具罢了。
哪里有什么幸福可以,一切幻想都是痴心妄想。
禾清目光幽幽,嘴角含着一抹苦笑,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下了楼梯。
禾云如和顾洵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管禾家如何,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看客,却不会左右什么。
该捧场的捧场,该合作的合作,什么也不会改变。
禾家傲看着禾云如和顾洵从楼上走下,心中对顾洵确实多了几分器重。
他这辈子最最无奈的就是没有儿子,若是能有一个儿子,这么大的家产他又怎么会便宜了别人。
只不过当初收养顾洵的时候,他就是按照接班人来培养的,
原本是想让他与禾汀成为一对儿的,可是禾汀死得早,他又对禾清的身份半信半疑,所以只能让禾云如和顾洵结婚了。
而这一刻最觉得骄傲的是云秀琴,她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简直比自己成为禾家傲真正的妻子还要高兴。
禾家傲走上舞台,他拿起话筒笑容欣慰道:“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小女和顾洵的订婚宴,真的是非常的感谢。大家都知道,云如是我最宠爱的女儿,顾洵是我钦定的禾家接班人,他们的结合也象征着禾家朝着更加稳健的方向发展。”
众人继续给面子的鼓掌,有些人却在心里暗嘲,果然是连儿子都没有的人,居然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外人的身上,怎么听都有种悲哀的感觉。
“云如作为我唯一的女儿,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她。”禾家傲笑容满面的说道。
众人目光灼灼,原来传闻中的消息是真的。
禾家傲居然真的舍得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外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时,禾家傲的助理拿着一份文件走上了舞台,禾云如和顾洵的心中都非常的激动。
整整五年,他们就是为了这一刻,才会坚持到现在的。
助理将文件摊开,对禾云如说道:“禾小姐,请签字。”
禾云如立刻感激涕零,掩唇哭泣,“爸爸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没什么可感激的,倒是你和顾洵赶快生个一儿半女的才好。”禾家傲笑呵呵的说道。
云秀琴嗔了一眼禾家傲,埋怨道:“老糊涂,说什么呢,他们是订婚。”
“没关系,有了孩子就直接结婚。”禾家傲倒是非常的开放,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他的顾忌也没有那么多。
禾云如走到桌前,拿着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身体不受控制,而且全身都痒得厉害。
就在她下笔的瞬间,蓦地,从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不禁哑然。
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二人皆是黑衣打扮。
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和黑色衬衣,领结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衣服低调却奢华,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帅气迷人。
而且她留着红色短发,肤色如雪,面色犹如朝霞映雪。
她双眸清冷而干净,墨色的瞳孔里却又用着一股来自地狱的绝冷气势。
而男人,同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他风度翩翩,气质雍容,举手投足给人一种优雅贵公子的感觉。
可是他双眸冰冷而疏离,明显写着生人勿进。
犹如从天而降的二人,让众人大吃一惊,屏息凝神间,有些人很快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禾汀!
禾家真正的大小姐!
沈道元的外孙女,真正的财产继承人!
众人的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难道禾汀真的从地底下爬出来了不成?
而且她身边的那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又是谁?
此时此刻,舞台上的人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绝伦。
看着步履潇洒走来的禾汀和冷君池,顾洵一直沉着的脸,面如死灰。
禾云如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发抖的双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怎么会回来呢,不是死了吗,隔离山那种地方,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么说,之前看到的都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禾家傲最为震惊,他望着禾汀,双眸写满了讶然之色。
“爸爸,我回来了。”禾汀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她双眸更是波澜不惊让人瞧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众人却纷纷猜测,这场订婚仪式该如何收场呢?
真是万分好奇!
禾家傲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面对了大风大浪的他,在看见死而复生的禾汀的瞬间,大脑是一片空白。
相对于众人的错愕与吃惊,云秀琴的反应反倒是最为合情合理。
“禾汀,你不是死了吗?!”云秀琴双手捧着脸颊,防止自己的下巴用力过猛会掉下来。
“让阿姨失望了,我没死。”禾汀笑容满面,可是她双眸冰冷,而且话里有话。
云秀琴一脸的猪肝色,禾汀话里有话,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立刻澄清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哦?”禾汀淡淡一笑,神色如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如果你是真的关心,这订婚宴怎么会定在我的忌日呢?”
“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云秀琴有些恼,禾汀一回来就找别扭,这让她非常的生气。
而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些,显然是不给她面子。
禾汀冷冷一笑,“阿姨,如果我真的死了呢,你就不怕我大晚上的来找你……探讨一下这件事情吗?”
云秀琴被禾汀沉冷的目光看得全身发麻,她本就喜欢打嘴仗,立刻回嘴道:“这件事情也是征求你爸爸同意的。”
言外之意,订婚日期不是她一人做主,禾家傲也是有责任的。
禾家傲一听,黑眉倒竖,嗔道:“胡说什么呢!”
云秀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若是一家之主都同意在这么敏感的日子订婚,看热闹的人指不定心中会怎么腹诽呢。
禾汀眸光沉沉,她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清冷的目光落在了禾清的身上,这算是她们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禾汀心中暗忖,禾清的容貌与自己着实相似,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同罢了。
“姐姐。”禾云如不想看着事态恶化,毕竟今天是自己的订婚宴。
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的忐忑,不知道禾汀会不会在这里就揭穿什么。
“妹妹,好久不见。”然而,禾汀却表现的落落大方,她面容含笑,却让人看不出情绪。
禾云如没有想到五年后的禾汀反倒是更难对付了,从前她还觉得禾汀虽然性子冷,可是却非常的好控制。
然而现在却觉得,自己的思想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禾汀一个凛冽的眼神逼迫下变得混乱。
禾云如心中忐忑不安,现在强颜欢笑的她,其实笑得非常的难看。
顾洵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禾汀,他曾经预想过禾汀会在这天回来,而且她的身边居然还跟着冷君池。
同样是一个棘手的男人,而且非常的难对付。
众人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都在心中暗想这次算是来对了,怕是明天禾家长女强势回归的新闻就会传遍全国。
云秀琴比谁都紧张,她埋怨禾汀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是在快要签字的时候。
明明就差一步了,真是一个扫把星!
禾汀眸光锐利又岂瞧不出云秀琴的眼神,她淡淡一笑,转身对手里还握着笔的禾云如说道:“别光站着了,你们不是要签字吗?”
众人听她这么说便开始嘀咕,大概的意思都是在说禾汀是不是傻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本是她的,她居然让给了一个外人。
可是这里面的猫腻也只有禾汀、冷君池和禾家傲三人知道。
原本禾家傲还有些担心,担心禾汀会阻止这次的签约,没有想到禾汀居然还在努力促成此事,这倒是让他颇为费解。
禾汀却意味深长的侧首笑着看禾家傲,禾家傲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禾汀啊,你能回来就太好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了。”禾家傲劝慰道。
禾汀语气轻松,“爸爸说得对,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过不去的就装进心里好了。”
禾家傲神色微怔,看来禾汀是根本不打算原谅他们这些人了。
“行啦行啦,一会儿订婚宴结束了咱们一家人慢慢聊,快让云如签字吧。”云秀琴是真的急了,她总不能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禾云如脸色稍缓,她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然而手心里全是冷汗。
原本顾洵也想着看一看股份转让书的,可是到最后他也没心思看,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他一手搂住禾云如的腰,一边低声在她的耳边道:“快签字吧,这么多人看着,自家的事还是要关起门来说的。”
禾云如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也不想再外人面前难堪,她在转让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禾家傲的助理确定之后,就将转让书收起,明日要拿到律师事务所进行公证。
然,禾云如感觉身体越发的不适,头昏昏的不说,全身都在感觉痒痒的,非常的难受。
她用手抓了抓另一只胳膊,然后她却感觉胳膊上有些粗糙,低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何时已经爬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呀!禾云如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得了什么传染病了吧?”禾汀目光幽幽,语气却格外的云淡风轻。
禾云如原本想要掩饰,可是被禾汀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拥着她的顾洵也吓了一跳,他一脸吃惊的看着禾云如,指着她的脖子说道:“你的脖子上也有,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禾汀的话先入为主,众人皆以为禾云如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冷君池知道是禾汀搞的鬼,他见状将禾汀往后拉退半步,故意大声道:“小心,万一有传染性怎么办?”
冷君池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众人,此时大家纷纷后退,纷纷告辞,火速的离开了禾家。
禾云如不知道冷君池是谁,可是他的话却让大家对自己退避三舍,以后想要解释都不好解释。
不过,禾云如却被刚刚顾洵的动作有些伤心,她望着顾洵,努力的解释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真的没有传染性。”
可是禾云如的解释稍显苍白,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
“妈,我真的没事。”禾云如只能求救云秀琴,一开始云秀琴心里也是害怕,可是想着那是自己女儿,她立刻走了上去。
“华叔,请医生过来。”云秀琴高声嚷道,“我这一定是湿疹什么的,我就是要堵住小人的嘴,让他们胡说八道!”
云秀琴的话明显是说给禾汀和冷君池说道。
禾汀笑容淡淡,“阿姨,伤风感冒请个家庭医生还可以,这可是全身出红疹,我奉劝你还是去医院吧,拿到一份证明,证明禾云如没有装染病,将来解释起来也能有说服力。”
“你……”云秀琴也是担心万一去医院真的查出来什么,会落人话柄。
“行了!”禾家傲见状如此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对华叔道:“让人备车送大小……送二小姐去医院。”
很明显,禾家傲将禾云如将回原籍,依旧是禾家二小姐,而禾汀才是禾家大小姐。
华叔很快就备了车,云秀琴陪着禾云如前往医院,顾洵自然是跟着一同前往。
偌大的禾家变得非常的安静,大厅里只剩下禾汀,冷君池,禾家傲还有禾清四人。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禾汀,应该是你的姐姐。”禾汀主动向禾清问好。
禾清却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她也知道禾汀和禾云如根本就是死对头,她自然是要小心应对,小心两边都是费力不讨好。
“你好,我是禾清,是你的……妹妹。”禾清天生自卑,她最后的两个字甚至都让人听不清。
“你今年多大,几月份的?”禾汀忽然开口问道。
禾清再次怔然,这是她来到禾家五年第一次有人问她年纪,“二十二,四月份的。”
“只比我小一岁,比禾云如大五个月,这么说你是禾家二小姐了。”禾汀笑眯眯的说道。
禾清双眸微怔,她在禾家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说白了就是禾云如的小班跟,根本没有人那她当做真正的和家人。
禾汀一回来就论资排辈,很明显,禾汀让她成为二小姐,禾云如再将一级,成为了禾家的三小姐。
等到禾云如回来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发脾气。
禾汀这么做就是想要破坏她和禾云如之间的关系。
禾清暗中暗叹,禾汀果然了解禾云如,知道她在乎什么,所以对症下药。
看来自己今后在禾家的日子怕是更加难了,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是禾云如这一边的,毕竟没有禾云如,她是进不了禾家的大门的。
“华叔,给我准备房间吧,顺便给冷先生准备一间。”禾汀端出禾家大小姐的架子对着华叔说道。
华叔自然是不会介意,而且禾汀这么说目的非常的明显,她原本的房间被禾云如霸占了,她就是要看禾家傲会怎么反应。
禾家傲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把三楼的两间客房收拾出来吧。”
“为什么?”禾汀很不给面子的反问道:“冷先生是我朋友,他住客房自然没什么,可是我是禾家人为什么要住客房?”
禾家傲脸色难看,没有想到五年后的禾汀,变得更加凌厉,反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这让他有种惶恐不安,总感觉烦恼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你的房间现在是云如在住,你这么堂皇的住进去,不太合适。”禾家傲自己都感觉这话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可是今日若是顺了禾汀的心把房间让出,云秀琴回来一定会炸毛的,说不定会闹个鸡犬不宁。
禾汀却冷冷道:“堂皇?我的房间我进去住是堂皇,当初你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的房间给了禾云如,你们怎么不觉得堂皇,她禾云如也是住的心安理得,不知道半夜有没有做过噩梦啊。”
禾家傲却觉得如梗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禾汀是不依不饶,而禾云如和云秀琴那里是不好交代,夹在她们的中间真的是很难做人。
禾家傲心中微微感慨,亏得自己还是一家之主。
不过,他可以随时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震慑云秀琴,可是面对禾汀,他始终拿不出来。
说到底,禾家真正的继承权是她的,就算给了禾云如股份与如何,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已然是禾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把禾汀惹急了,拿出当初他和沈道元签订的协议,自己可就要早早的退位了。
不行,时机还不成熟,他怎么能甘心。
禾汀见禾家傲在挣扎纠结着,她暗暗冷笑,却语气平淡道:“我已经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让给了禾云如,我让她把房间让给我就不行吗?”
禾家傲喉咙一紧,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语言,他沉吟了半晌才道:“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也来不及换了,你先去客房休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换吧。”
禾家傲只能暂时先稳住禾汀了,毕竟她言之有理。
“可以。”禾汀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毕竟好戏还在后面。
华叔早就料到禾汀今天会住在禾家,他早就让人收拾了两间房间,虽然是客房可是都是最宽敞的。
禾汀和冷君池所住的房间都是挨着的,只要跨过一个阳台就能潜入对方的房间。
而禾汀房间的对面就是禾云如的房间。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冷然,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就是要让禾云如不舒坦!
——
云秀琴是半夜两点钟回来的,她一回来就让仆人准备夜宵送入房间。
禾汀听见云秀琴上楼的脚步声,而后翻身而起,走出了房间。
冷君池也是假寐,一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立刻起床,推门而出。
禾汀见他出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冷君池知道禾汀这是要去偷听,立刻就跟在她的身后,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禾汀居然走入了禾云如的房间。
他虽然心中很有疑问,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禾汀来到衣帽间,找到开关将通往暗道的门打开。
冷君池看见衣帽间的衣橱慢慢向外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打开眼界。
“走。”禾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第一个走入。
冷君池迈步跟上,不由得打趣道:“你们禾家的人是不是看地道战看多了。”
“错,我们禾家人都是鼹鼠。”禾汀难得的和冷君池开了一个玩笑。
冷君池嘴角一弯,他上前一步勾住禾汀的肩膀,低声道:“你把禾家这么重要的秘密让我知道,就不怕我动了歪心思?”
禾汀冷冷一笑,她顿下脚步,另一只手拿出匕首抵在冷君池的腰上,沉声道:“你可以试试,这里正好可以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冷君池邪魅一笑,“能死在你住的地方,我甘之如饴。”
禾汀黛眉微蹙,冷声道:“滚!把手拿开!”说着,她手上的手术刀加大了力道。
冷君池却不正经的一笑,他抽回自己的手,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害羞。”
禾汀觉得冷君池不可理喻,脑洞大开!
不知不觉的,暗道似乎走到了尽头,一条楼梯出现在二人面前。
楼梯向下,看来是下楼。
走下楼梯后,又前行了一会儿,禾汀停下脚步,冷君池也跟着停下。
禾汀将耳朵贴在墙面,示意冷君池跟着自己做,冷君池非常听话将耳朵贴在墙面,没有想到非常清晰的听到了一墙之隔的禾家傲和云秀琴的对话。
“什么?!”云秀琴忽然吼了一声,“她居然要云如的房间?”
“你激动什么?”禾家傲瞪了云秀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