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的漂亮姑娘带领现在的以及潜在的客户参观工厂和研室,顺便把媒体的摄像头也带进去了。
茶会安排在下午,盛世酒店的大草坪上。莘城最负盛名的一批调酒师礼服精致笑容优雅地守着吧台,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人员来回穿梭,为宾客送上鸡尾酒和餐点。T台在骄阳下延展开去,模特儿们身着俞思成的设计,炎炎夏日竟也浑身清凉爽气,惹得一众女士倾心不已。
景晓阳和顾梁翼谈妥东南地区的服装配送合作后,公司的小姑娘忽然过来插话,说是郁南冠到了。景晓阳客套两句,笑容有点诡异:“总算来了。”说罢,跟着小姑娘去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冷,彭盈对于突状况向来没什么反应能力,只能垂着眼看地面。
俞思成轻咳一声,笑道:“顾先生和盈盈什么时候认识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盈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彭盈不知他意在何处,虽然他挡在前面的感觉很好,但这话听着总是入不得耳。
“盈盈大二军训,我是他们系的教官。当时就觉得这小姑娘又倔又伶俐的样子跟家里的妹妹很像,没想到这些年变了这么多,瑶瑶你说是不是?”
顾梁翼温柔地看着妻子,姚瑶似乎极为信赖他,神采焕的脸庞上绽出明艳的笑容,真诚地看进彭盈的眼里,道:“是啊,看彭小姐年纪轻轻,却已经做主管三年,想必再早些时候定是和小蝶一个性子脾气。”
彭盈调整了一下呼吸,掠过俞思成期待的表情,不卑不亢地看回去:“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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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后就是晚宴,感谢世界各地的朋友不辞辛劳光临公司的周年庆。彭盈和俞思成,一个搞业务,一个搞设计,说起来都是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和景晓阳分头行动,挨桌敬酒。敬过顾梁翼那一桌后,俞思成在她耳边低笑:“看顾先生那‘不胜酒力’的难看脸色,我赌半颗脑袋他想起结婚时跟新媳妇敬酒的事了。”
彭盈看看礼堂另一端,景晓阳在老公6清平的陪同下,言笑晏晏,抿了口红酒,然后再想想她和俞思成,后知后觉地现俞思成说得也不算错。
等敬过酒,酒场上便是各自大显神通的时候。彭盈趁着俞思成和某经销商谈品牌设计的事情,悄悄溜出礼堂。礼堂后院是巨大的花园,各色葱茏的树木在路灯的点缀下安静地伫立着,候着来来去去的客人。彭盈穿过几丛花树,踩着蜿蜒的石子小路,寻到一个隐秘处,长长吁了口气。
仔细回想一下,顾梁翼头脸上看不出什么伤痕,颈子里也不见有过折磨;小臂上倒是隐隐可见刀疤,但那是他还在莘城的警队里就留下了的。他走路弯腰没任何问题,喝酒抽烟也不见姚瑶紧张;面色正常,神情自若,面上看不出丁点儿“已废”的痕迹。彭盈揪着小包,低低地笑着,那笑声回响在黑夜的树丛里,煞是骇人。
小路上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想到可能来的人,她立时僵住。
果然,那声音的主人在她旁边坐下,大概因了旧日的印象,温和的气息平白多了些逼人的意味。
“盈盈,工作是不是很辛苦?”顾梁翼关切地开口,倒真像极了兄长。
“你不用陪着……她?”说完这话,彭盈自嘲地想,她这心理不平衡的女人啊。
“我看你走得有点急,怕你不舒服,身边没个人,不大放心,”他细细地解释,然后,补充道,“只出来一会儿,瑶瑶不会介意。”
彭盈短促地笑了一下,尖锐刺耳:“有什么关系,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六七年都过来了,也不见……”
剩下的话被她生生吞进肚里。
话题卡在这里,顾梁翼许久才艰难开口:“对不起。”
彭盈心口一紧,不无凄凉地说:“顾大哥,我等这些年,就是等这三个字么?”
顾梁翼不语,她只好步步紧逼:“你真的不解释清楚?你好手好脚地携着妻子出现在我面前,当年那一句‘已废’到底是为什么?”
在她狠戾的逼视下,顾梁翼一脸狼狈。她不习惯这么凶悍的自己,自小接受的教育即便算不得标准的淑女教育,也绝对是礼貌温柔敦厚为先。可是,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替她讨个说法?
“盈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配你不起,本想……拼个功名……可最后……我没骗你,戒毒的日子里,我天天说服自己,把事情摊到你面前,你来选,接受还是拒绝,我都不怨你,但是,我那时候除了……爱你,更多的是恐惧,你和我不一样,太不一样,我怕你后悔。”
说罢,没给彭盈追问的机会,起身匆匆消失在小径里。
彭盈被他语焉不详的一席话惊得无法言语,许许多多的猜想冒出头来,吓得她想尖叫,想大喊出来。
便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她惊站起,回身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依稀可辨是个男人。
那人走出来两步又顿住,清朗的声线满是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彭盈觉着这声音似曾相识,后退了两步,仍是盯着那影子不动。那人见她警惕的眼神,终于还是走出来。
金边眼镜,淡紫色衬衣,身形劲瘦,仪态优雅,眉目清俊。
她大脑暂停工作三秒钟后,自动恢复到原状态:“郁先生,晚上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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