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黎冷眼睨着梁栩栩,一边咳嗽一边叫道:“你……你是不是嫌弃朕?!”
梁栩栩连忙赔笑道:“国主,您想到哪里去了,臣妾哪里会嫌弃国主呢,”她轻笑着抬手抚了抚北唐黎的胸口,将身子靠上他的身体,强压下心底的不适,将北唐逸吩咐的话带到,“国主,方才大皇子来过,他说他有法子能治好您的身体。”
北唐黎怒不可遏的推开梁栩栩,“他有法子?若不是他,朕怎么会变成一个连床都不能下的废人!朕没有杀他,是顾念父子之情,他若是还想害朕,就休怪朕不念……”
还未等北唐黎说完,梁栩栩已经笑着吻上他的唇,将他下面的话语吞没在自己的口中,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恶心这个男人,可是为了北唐逸,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只要不让她死,她什么都可以为了北唐逸牺牲,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在走火入魔中还念念不忘莲馥弦的痴情人。
北唐黎已经老得不能再碰女色了,却在梁栩栩的痴缠下老当益壮了一回,然而这样的老当益壮是要付出代价的。
翌日,宫内便传出国主病危的消息。
为此身为皇子的北唐冥夜、北唐春与北唐逸同时赶到了北唐黎的寝宫门口,等待他的传召。
当然身为冥王妃的梁以欢也跟了过来。
太医们来回的奔走,太监宫女乱作一团,有的端药,有的端着洗脸水,还有的在负责打扫北唐黎呕出的残渣。
而嗨宝,正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嗨宝不明所以得问道:“娘,我们在哪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已经三天没有听过嗨宝开口的梁以欢,一听到嗨宝的声音,顿时惊喜的扬起唇来,险些就要不顾有其他人在场与嗨宝对话,还好她及时冷静下来,欣喜的默念道:“嗨宝,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吓坏娘了。”
嗨宝嘿嘿一笑,努力的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轻轻哦了一声,“哦,原来这里是国主爷爷的寝宫,娘,国主爷爷是不是有危险了?”
梁以欢轻叹口气,默念道:“万年冰霜没了,我不敢贸然为他手术,本以为他能多撑几日,谁知道……”
“碰!”蓦地,寝宫内传来药碗破碎的声音。
只听北唐黎嘶哑的喊声从内里传了出来,“给朕滚,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统统都给朕拖下去,满门抄斩!”
几名侍卫将寝宫内的太医拖了出来,太医们不断的求饶哭喊,希望北唐黎能饶他们一命,被拖出寝宫时见到北唐逸兄弟三人,高声哀嚎着:“王爷,王爷救命啊,国主的病情世间无解啊,微臣已经尽力还是不得其法,不求自己苟活,但求全家平安啊!”
北唐逸狰狞的扬起唇来,对着那太医啐了一口道:“呸,没用的东西!”
北唐冥夜紧握双拳,不顾侍卫的阻拦冲进了北唐黎的寝宫,短短一个月不见,北唐黎老的险些让他认不出了。
可是此时,北唐冥夜已经无暇顾及北唐黎苍老的面容,单膝下跪,替那太医求情道:“父皇,父皇请您息怒,太医已经尽力,罪不该死啊!”
北唐黎颤栗着指着那太医消失的方向,怒声道:“他罪不该死,朕就该死了?!”
北唐逸连忙上千扶住北唐黎,不怀好意的挑唆道:“父皇息怒,二弟这是可怜那些无用的奴才。”
北唐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力抚着心口努叫:“他可怜他们,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朕,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倒好,抛下军中事务,就知道围着女人!”
“父皇!”北唐冥夜不悦的瞪了北唐逸一眼,而后有些无奈的望着北唐黎道,“父皇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戾,您不是尝尝教导孩儿,要近忠臣远小人吗?为何您要抄了那些尽全力为您医治的太医,信任那个害您之人呢!”
“混账!”北唐黎蓦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用力抓了抓头,揪下一撮花白的头发,他吃力的倚着床头,大口喘息道,“朕知道,你本事大,大到可以数落起朕来了,朕告诉你,虽然皇位继承人朕还没有宣布,但是那个人……那个人绝不是你!”
北唐冥夜痛心疾首的望着北唐黎,狠掷衣袂道:“这样的皇位,儿臣不稀罕!父皇,那害神木有摧残人心之作用,现在的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受百姓爱戴,受朝臣拥戴的国主了,儿臣希望您能醒悟过来,不要在被小人所害!”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北唐逸,缓缓闭上眼眸。
嗨宝看着性情大变的北唐黎,陷入了深思当中,在他印象中的国主爷爷,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人在受到某种巨大的变故时,就会性情大变?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还是说,眼前的北唐黎才是真正的北唐黎,曾经的那些都是北唐黎故意塑造的?
嗨宝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诡异。
直到现在,嗨宝还记得那种犹如芒刺在背心底发凉的感觉,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嗨宝陷入深思的时候,北唐逸悄悄凑近北唐黎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说话的时候还刻意撑开静音屏障,不让旁人窃听。
北唐黎原本暗淡的眸子豁然一亮,只见他瞪大那双满是皱眉的双眼看向梁以欢的肚子,眸中的贪婪跟渴望让梁以欢与嗨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