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瑜沉默着走了半天,“侯爷,现要您给这姊妹俩打分,您觉得哪个好一些?”
侯爷想了想,说,“还是徳雅吧,她进门以来无大错。我们这样家里,和睦重要。乱就是败家先兆。四儿却不能让人放心。”
许静瑜没有答话,他想起婚礼上,一袭大红娘装四儿倒地上,嘴角挂着一条血线,因为腹痛紧皱眉头,却眨着一双秀丽美目不住口地道歉。他顺风顺水长了十九年,那一幕实是这一生大震撼。
这父子俩府里来回溜达时候,老侯爷夫妇和二儿子许萱河同时也寿萱堂里交谈。许萱河直截了当地告诉老侯爷和老太太,“易嫁是个天大错误,老大上了定南侯当。他把好好四姑娘说得一无是处,目还是为了给继室女儿谋取世子妃身份,说句刻薄,徳雅与德闵心性才气相差甚远,拍马都追不上。”
把老太太惊得说不出话来。老侯爷板着一张脸,坐炕头上默默喝茶。
“今天能摆这桌席,席面上捷哥表现,父亲,我看来简直就是惊艳。我们选来选去换来换去想给世子娶个好媳妇,结果反倒把好媳妇给扔了。”
老侯爷问:“你觉得这是定南侯偏心?”
“确定无疑。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虽然刻薄,我觉得定南侯府却很适用。没娘孩子被人算计了。”
“她那名声那么差总不是假?”
“假也不能是假,但是给她添油加醋少不了。要是人人都知道她好,继室嫡女又怎么可能嫁到我们家来?怎么办?抹黑她呗。”
“徳雅没什么不好啊?”老太太喜欢徳雅聪明大方。
“娘,你要看品德,徳雅殷勤小意我相信足够,但是她品德不好。”
老太太不以为然。
“撒盐那件事我就觉得不妥,四儿一直不承认是她指使,但是为了救那丫头,她认了。一条命啊娘,那丫头拼命叫徳雅救她,但是徳雅始终未发一言。她姐姐被逼得自请休妻,娘,是你话,要不要站出来替姐姐求个情?丫头你不意,姐姐也不意吗?这可是休妻,不是禁足,也不是抄女诫,多么严重处分,她难道不懂?”
老太太一下子被儿子说醒了,点头。
“我疑惑之下就猜她心思。如果她压根就希望她姐姐离开咱们家,那么我们再去想盐究竟是谁撒?这个问题就太严重了。”
“不是老七媳妇?啊?”老太太震惊了。
许萱河笑了笑,“娘,你儿子审了多少大案,有问题案子总有些蛛丝马迹。你记得老七媳妇出门前说什么了吗?”
老太太太过震惊,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老侯爷也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注意。
“她说其实你早就赢了。”
“其实你早就赢了?”老太太无意识地重复。
“其实你早就赢了,你又何必?”许萱河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不完整连句当场把两个老震得变了脸色。
“老七媳妇寻了一回死,能说出这句,心里早已经认输了。既是认输了,安分认命才是正理。她当时说只求侯府有一席之地容身,我觉得这个是她真实想法。但是老八媳妇不放心,她或者是想让我们加讨厌她姐姐,或者就是要耍手段把她挤走。”
老太太只觉得难以置信:“小姑娘家哪有这么坏心肠啊。”
“娘,小姑娘有好心肠自然也有坏心肠。老七媳妇见休妻已是定局,并没有纠缠着非要揭穿她妹妹,悄悄走了,她出门撂了一句,你好自为之。这半个月过去了,她没有就这个事再说什么。她明白,一旦她不认,小丫头就得被顶缸,再贱也是一条小命,说不定还存着自己反正不讨阖府喜欢,索性放妹妹一马心思。娘,这种胸襟和心地,老八媳妇,哼哼。”说着直摇头。
老侯爷毕竟是武夫,被这么一番分析震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感觉到老七媳妇说话做事条理清晰有情有义,但是无法像小儿子一样分析问题。这会儿被人揭开真相,只觉得这世界未免太荒唐了。
“这可怎么办?”
许萱河苦笑,“能怎么办?木已成舟啊父亲。我也就是跟你们两位说说,大哥那里我都不准备多说一句。说也无益。当初是怎么调查?我看连调查人都被蒙鼓里了。”
老太太回忆当初情形,说:“四丫头永泰公主府,亲眼看见她园子里斥骂丫头,还想踢那丫头一脚。”
“没问问是什么缘故?那丫头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许萱河说。
老侯爷摇头,“没问。再怎么不能忍一时之气回府再说?非要大庭广众发脾气?这么毛糙*份就透着脾气教养不好。我当时也是听了这个话才说算了吧,易嫁就易嫁。徳雅贵戚圈子里谁不夸赞几句?名声比四儿好得多。”
“这中间必有缘故。但是查出来也于事无补了。
老太太说,“没错,胳臂断袖子里,就别声张了,传出去咱们家脸也得丢光了。不管怎么说,瑜哥儿小两口感情还不错,不幸中有万幸吧。想来徳雅也出不了大圈子。”
许萱河笑笑,“说来说去,老七才是个有福。也是老太太心善有好报,把个好媳妇到底还是给咱们留下了。她教捷哥那几句话说,又明理又动情,那16个人得为老七效死力了。”
老侯爷说,“她好不好还得看啊,那糊涂名总不会白来,说不定哪天出其不意就给咱闹腾一场。不过你姑太太说得对,可怜闺女没娘,以后我们就多疼护着她一点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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