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漠然道:“我回来清理门户。”他自父亲过世后便随姑母去了京城,此番姑母回娘家,他便也跟着。所谓先国后家,他以朝臣的身份,回了乡自然要先拜见太子妃,不想一进东院便见姝儿神色张皇的站在枼儿的屋门前,也不及细想便冲了过去,果真见枼儿出了事。
经姝儿那番言辞,他是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竟欲谋害太子妃,更不敢相信母亲这十年来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甚至于孙姨娘的死,也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清理门户?”林氏自然心虚,不敢直视张邑龄炯炯目光,“清理什么门户,都是一家人。”
“这十年,伯母当真视我为一家人吗,你心肠狠毒,欲要害我,好使主母将堂姐过继给我父亲,让她替我进宫。”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岂会害你。”
老太太听得林氏欲谋害太子妃,当下便是惊惧,脸色苍白,“邑龄,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均枼转身端起张灵姝手中木托上的瓷碗,凝着林氏热泪下于双眸,“伯母欺姝儿痴傻,要她将这碗掺了淫.秽之药的羹汤送与我,你到底居心何在!”
“林氏!”金扶听道顿生怒意,快步上前狠狠掴了林氏一个巴掌,“我枼儿敬你是长辈,对你一再忍让,没想到你竟这般害她!”
“我……”林氏自知大势已去,捂着脸颊,目中含泪。
张灵姝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去站在她面前,“母亲,善恶终有报,你做了那么多坏事,终是害人害己。”
林氏抬眼惊诧,原来她无端痴傻了六年的女儿竟是装的!
“罪人林氏!”张邑龄狠下心肠,“心肠歹毒,谋害皇亲,其罪当诛,来人,将林氏送去官府,暂且收押,三日后本官将亲自审讯!”
林氏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推开前来摁住她的家仆,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往日傲意全然不复,跪地扯着老太太的衣裙,泪眼黯然,“主母,主母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您念在我为张家生下长孙的份儿上,救救我……”
老太太见她泪眼如此,目中竟有不舍,终于抬眼,看着张邑龄面带歉疚的说道:“邑龄,她就算再不济,那也毕竟是你的母亲,你看,能不能留她一条活路。”
“母亲糊涂了?”三姑奶奶说话从不避讳。
张邑龄显然不愿,他素来为官清廉,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何况这回已牵连到太子妃,便更是饶不得。
“哥,”张静娴见张邑龄此番神色分明是铁了心要将母亲下狱处斩,忙走来央求他。
“枼儿,”老太太又望向张均枼,见她亦侧首不再看自己,这便道:“谋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九族,满门抄斩,若要将林氏收押官府,那这张家上上下下,便都要随她一起,你们要她死,便是要我张氏满门皆去陪葬!”
“金膂!”老太太气势如虹,“林氏犯了家规,你且将她逐出家门,此生再不得踏入张府半步!”
金扶面色铁青,“事到如今,主母还要包庇她吗!”
老太太理亏,不答她问,林氏到底是逐出了家门,众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本以为此事可告一段落,却在老太太正要遣散众人时,张岳忽然起身,与靳氏面露愧色,惭言道:“母亲,我想分家。”
“你说什么?”
“我……我想分家,这个宅子,阴气太重,我想搬回山西老宅子去住。”
张峦怔住,他见老太太那番神色,忙示意张岳住嘴,张岳却不曾理会,又唤了声母亲,而后便闻三姑奶奶训斥张岳,“老四!你说什么混账话,这是被林氏附身了?”
“好,好,好啊,分家好,张家祖祖辈辈皆秉承家训,同居而住,不想如今竟要毁在你们手里!可恼你们非要将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才肯罢休!”
“母亲……”张岳垂首未语,张峦上前,“您别气坏了身子。”
“走!”老太太将他推开,“你们都走,,以后这个家,就由我一人来守!”老太太言罢一口鲜血喷出,众人见状大惊,霎时间拥上去,纷纷唤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