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看到空空如也的木盒,苏瞳心里一个咯噔,大叫一声之后立即转身向回跑去。
“秦桑!秦桑!”
可是任凭苏瞳如何呼唤彼方都再无回声,苏瞳一边狂奔一边心跳加快,于朦胧的雾气之后,看到了秦桑哪黑幢幢的人影,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
“嘶!”
倒吸一口冷气,苏瞳蓦然停步,呆立了半晌,这才眯起双眼,缓步走入迷雾,来到秦桑身前。
近身十步,秦桑的此时的模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底。
他身朝她来之方向,头颅低埋,五体投地而跪!
仿佛用此卑贱之礼,无比虔诚地向其谢罪!
一柄木剑自他胸前穿透,直插椎骨,将他残体狠狠钉在地面,以维持这低微的姿态一动不动!
一片皮肉,带着一朵忧伤的桃花静静漂浮在秦桑身前,他的眉心和手指,鲜血还在流淌,可是心跳与呼吸却早已停息。
一股苍茫酸楚涌上心头!
“秦桑,你是何苦!”
苏瞳呆立,竟无言以对,盯着秦桑的跪姿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
“迂腐!就算你把最后的希望嘱托于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牢记!”
不得不说,秦桑就是用这等出人意料的手段,成功在苏瞳心底画下最浓烈的一笔。
此刻无论苏瞳如何呼唤,那低垂的头颅再也不会有所回应。
苏瞳上前点了点漂浮于秦桑身前的皮肉,那红光暗淡的桃花从血肉内浮现,落在她的掌心后缓缓消散无形,只留给苏瞳一抹让人心悸的余温。
“曾经剜我皮肉花印,今日你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甚至还以长跪之礼,让我不能再记恨你当初的舍弃。”
“仇以还,剩下的就是恩了。”
又近一步,苏瞳握住了秦桑用以自裁的木剑。
“这便是只有你才能解其封印的桃山第四件重宝吧?”
好狠的秦桑,一直手握桃山宗最重要的宝物,却没让苏瞳看出端倪,他若不言,待他尸成黄土,这宝剑都不会展露半点锋芒。
“我不知这解封的方式居然如此血腥,难怪你说在你之后,世上无人能辨此物……因为没有你的心血浇灌,它根本无法开封。”
猛地一抽,剑下发出皮开肉裂声响,秦桑尸体应声而倒,那轻巧的木剑便被苏瞳紧紧握在掌中!
与之前的朴实无锋有别,沾染了秦桑之血的木剑顿时散发出凌厉的锋芒!
这锋芒甚至比铁石开刃还明显,只见在轻挥之间,漂浮在苏瞳面前的厚重迷雾居然被斩得四分五裂。
整个桃山秘境都在这一剑之威下颤抖飘摇,风呜呜发出悲泣,浓雾骇然倒卷,苏瞳眼前瞬间一片清明,只有木剑发出阵阵嗡鸣。
“好剑!”
忍不住用手轻抚,在木剑上烙印自已的气息,苏瞳立即感觉到心脉与此剑有了联系。
“你还我皮肉桃花,又送我功法幻器,现在是我欠你了……呵呵,你说得没错,我这人还真是欠不得人情。”
又想起自已刚才被秦桑差遣取物时他的低吟,苏瞳苦笑。
大黄救过她,所以她绝不会舍弃大黄,现在她承了桃山宗的情,受了秦桑的一跪之礼,再难对这固执迂腐的男人的嘱托置之不理。
这是秦桑最后的算计!
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自已,倾尽自已所有的宝物成全苏瞳,换昔日仇怨烟消云散,换今日恩义难忘。
“你赢了!”
将桃山诸宝收入自已的储物袋内,苏瞳最后凝视秦桑的脸,那惨白有伤的俊脸上,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挂着一幅心满意足的笑意。
“香香只要还没被白眉吞噬,我一定完完整整把她救出来,杀了白眉那小婊子,就用染了你血的这把剑!”
留下这句话,苏瞳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觉得不需要埋葬秦桑的尸体,因为这为桃山宗而生又为桃山宗而死的男人,最合适的坟茔便是这安详宁静之桃山秘境。
“接下来,我要回地球去。”
秦桑对桃山的执着,更让苏瞳家思殷切。
拿出那枚自瑶池仙宗器塔内结缘的八宝灵龟护甲,苏瞳将它踏在足下,庆幸当初选了这件飞行幻器,再加上桃山宗的星图,便能让自已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将灵气注入龟甲,厚重的甲片立即御空而起,载着苏瞳直向云霄上去。
将大黄围在脖上,苏瞳把自已的头深埋在它那浓密又温暖的长毛中,低声与脚下的桃山宗道别。
虽然五年前错过了跟桃山宗的师徒之缘,可现在二者的命运,还是被秦桑的执念捆绑在了一起。
从天空上看,便将桃山废墟尽收眼底,满目都是漆黑的乱石,苏瞳向山顶那株枯死桃树凝眸,却突然看到它老树抽芽,突然绽放层层繁花!
比在地球上看到的祖桃分身还要气势磅礴,那扑天盖地的粉红花瓣竟有一种夺天而代之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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