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手足无措,瞧着敕安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心已撕碎,若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哪能令他如此惨烈,怒间,他举起了手掌。
敕安半睁着眼睛,费力动动脑袋示意自己点头,嘴角泛起笑容。
“砰”一声,文图掌风下落劈在敕安天灵之上,敕安头一歪失去了气息!
“畜生!”文图强忍热泪,不知是骂自己还是宾王,是自己利用了敕安,是自己令他身陷囹圄,是自己亲手结束了敕安的性命!
“快!”符柔娇呼,“我以太后宣见名义来的!”
文图知道时间紧迫,无论是太后还是宾王,此刻绝不会允准自己离开,遂装作窘态,跟随着公主步出大牢。两人转过墙角,匆忙向宫门奔去!
宫门侍卫忽见二人一并跑来,顿时明白是公主私放了文图,二话不说开启了宫门,文图与符柔跨上聂良准备的两匹战马,双双奔离。
暗角处,几人刚要冲出去,被宾王拦下!
他眼睁睁瞧着公主入牢,也眼睁睁看着二人狼狈逃窜,嘴角依旧是那般阴笑,见两人逃出皇宫,立即下令:“立即尾随逃犯,查实去处,带领五百士兵包围处所,一个不留,就地正法!”他知道,文图此去定是皇后之所,即使不是葬送了公主,也去掉一块心病,若是将文图、皇后与公主一同杀掉,自己前面再也无障碍可言。
“是!”侍卫飞奔而去。
两人果然是乱中疏忽,御马之下放弃了警惕,直入聂府!
“文大人,这是怎么了?”皇上见文图浑身是伤,惊恐万状,情急之下再次按住后脑。
卓姬慌忙跑近前来,瞧着文图模样,扬起右臂喝道:“是谁,是谁打伤了你?”
符柔知道宾王一旦发现文图逃跑,立即会令葛宬掀翻京城,眼下要离开聂府,索性跪了下来哭喊着:“皇兄,皇上,你是皇上啊,快醒醒吧,母后已经支撑不得了……”
皇兄?皇上?
母后!
皇上脑内撕裂般疼痛,母后?为何这般耳熟!
文图见符柔到破玄机,也是跪将下来,提示这皇上:“皇上,可曾记得东土火难,是皇后在啊,可曾记得别院火场,皇上与皇后、太子在啊……”
卓姬见状,慌张跪拜道:“皇上,臣妾卓姬,卓姬啊,毕子乃是你所亲生,是太子啊,吾生有卓姬,吾死有卓姬,难道你忘了吗?”
吾生有卓姬,吾死有卓姬!
皇上瞪大了眼睛,那是自己十八岁说过的话,没错,那是在东土卓家庄说过的话!一幕幕场景再现……恭帝末年,自己就是太子,因赏资不足逗留东土,适逢成年之礼,自己与卓姬共入洞房!次年,自己做了皇帝,可是后宫无一子生出,偶遇夫人纳入别府,又是一场火难,“吾生有卓姬,吾死有卓姬!”明明是喊出了,分明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爱妃,自己的爱子,为何流离远山?
母后,皇后,太子!
涅帝顿然觉醒,跪在那里的不就是当日的小武林盟主么?!不正是当日欲辞离卓姬带去的侍官么!那妙龄公主,定是母后亲认的王妹!
“朕,朕,朕这是怎么了!”涅帝终于出声。
“回皇上,昔日公子潘火烧别府,皇上受到重创才致如此!”文图终于露出笑脸。
符柔未等皇上下令,忽一下子立起来,狠狠拍打着皇上泪如雨下,哭诉出音:“都是你,都是你,坏皇上……”
“杀!”府外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文图一听知道大事不妙,忙喊道:“快,走!”
“慢!”皇上厉色道,“既然三弟乱政,我等即刻大大方方出去,朕倒是要瞧瞧,谁敢……”
未等皇上说完,文图已经取过一绢布巾蒙在皇上脸上,尴尬言道:“皇上,委屈了,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你是皇上,没有杀念也会奋死除掉我们!”他当然知道,那些是宾王的人,意欲将皇室一族清除殆尽,单凭弑杀皇后,来者便犯了诛灭九族之罪,倘若知晓皇上还在里面,岂能退后任杀?
文图血往上涌,带着众人冲出主殿,丹田提气,一举将皇上与皇后扶上战马,自己也是把持住符柔纵身跃上另一匹战驹,沉声喝道:“皇上,随我走!”
府外四周,已是漫布的侍兵!
“逆贼文图一伙,罪不可恕,杀无赦!”一声嚎叫传来。
宾王无法亲临斩杀公主,也没有想到文图早已武功大成,至于敬梓,他知道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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