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弄得人心欢,炎阳却使泽地干,天阴方引低霾至,沥雨才润万良田。人前皆往事,往事有辛甘,身后伏祸福,祸福亦相连。
一知大师信步迈入广慈殿,合揖问安,太后欣然赐坐,迫不及待问道:“大师坐关数日,可是愁煞了哀家,连日来后宫多变,一桩桩恙事令哀家茶不思,饭不想,不知大师今日起关可是有喜讯传来?”
道师轻捋唇下灰须,淡然一笑道:“太后娘娘大可不必多虑,殃伤身子骨,这喜忧之事本无界可分,祸起福因,福随祸至;已之福事,他人祸音,异人之喜,恐生己忧;昨日之忧虑,今日反欣然,身前之闭塞,身后有通途。”
太后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须臾平静说道:“大师果然高明,听得这一番话,哀家这心里宽敞了许多,那么不谈喜忧,不论福祸,可是有音信?”
一知大师短暂地瞥了一眼文图,嘴角泛着笑意,心平气和答道:“贫道偶得一易,兑宫起卦五爻动变震属,官鬼辰土青龙,贫道以为寻人之事大吉,兑为西,震为东,寻人之音得以回归,巳时乃一日初火,生青龙动爻辰土,恐怕时下太后娘娘派出去的人已经进宫,为太后娘娘带回良言……”
“禀太后娘娘,徐侍卫官求见!”一名宫女进殿禀告。
太后一下子立起身子,嘴唇蠕动激动不已,那是敬梓派出去赶往东土卓家庄探查卓姬生死的人,不过还是徐徐坐下,镇定着自己,半晌方才一字一句吩咐道:“传来进来吧……”
文图与符柔不禁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又游离开来,毕竟两人还有着隔阂,不过一同感叹,这一知大师果然是世外高人,虽然均不知道是去寻什么人,竟能一语中的。
敬梓早已按耐不住,侧过头去瞪着徐侍卫进殿。
徐侍卫马不停蹄奔波劳累,已是嘴唇干裂,狼狈不堪,可是见到太后顿时现出精气神,高声恭道:“卑职拜见太后娘娘,参见敬侍官!”
“起来吧,徐侍卫一路辛苦了,哀家一定重重有赏!”太后却不着急立即询问结局。
“谢太后娘娘,”徐侍卫起身,见殿内有道师和符柔,小心看太后一眼,被允准后接着说道,“卑职率人远赴东土卓家庄一带,苦寻流散的庄人,苍天不负,终于寻到当年老村主的夫人,听那老遗孀所言,当日火难之时,老村主不顾自己老小,只身冲入火海去救,去救公子与卓姬,可是为时已晚,老夫人亲眼所见自己的家夫被塌房淹没,事后再翻找,却只有一具尸体,眼下,卑职留下几名侍卫正护着老夫人随后进京。所以,所以皇上与卓妃均安然无恙……”
“你说什么?!”敬梓毛骨悚然,刚要伸手去抓徐侍卫,方觉自己失态,连忙转身面向太后,唯唯诺诺道,“太后娘娘息怒,次日佛晓时分,卑职曾与皇上再返火灾之地,发现尸体误以为,误以为……”说着,敬梓扑通一声跪下,老脸上不知是喜是忧,连连叩首,“请太后娘娘发落,老奴以为那是卓妃的尸首,老奴糊涂啊,老奴失察啊……”说着,声音嘶哑,头脸已经贴在地面。
文图大惊失色,双脚已然站立不稳,眼前一片金星!
那公子竟然是皇上,当时的太子涅,原来后宫之内早有卓妃之册,只是以为已经命丧火海,往事弄人不禁心潮翻滚,那么说毕子就是当今太子,口口声声喊了自己八年多相公的卓姬,竟是当今的皇妃!可是在别院内,皇上分明不晓得,本是两夫妻,何须藏匿存?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穿梭进恭旦帝国,第一脚却落在卓姬身边,那是因为她关乎着整个大皇族天下的命运!
符柔一听卓姬的名字,更是惊愕不已,狠狠瞪一眼文图,不过又赶紧回过头来,因为她想起毕子的言谈,虽为爹爹,却一直与娘亲相敬如宾,又想起文图这母子并非自己妻儿之言,看来他确实是半个君子,没想到如此守口如瓶,绝不言及,令自己与误以为是仇人的皇上妃子相处多日,否则依照当时情形,定会下狠手治罪,这么想着也是香汗淋漓,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再度偷偷看文图一眼,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文图也是噩梦初醒!
太后狠狠瞪着敬梓,一时不知如何发落,这么多年,皇上与自己一直以为卓妃丧命,可是听闻一知大师所言,说不定身下有子,整整八年之久,毫无音信,只有上天知道这后来的几载是如何的痛楚!
文图见太后怒色,拼命镇定住自己,吞一口唾沫颤声道:“太后娘娘息怒,依敬侍官所言,当时皇上也在,恐怕是因为大火导致尸体焦化,再有房屋垂塌,无法辨认,才引得如此变故,还望太后娘娘……”
“罢了,”太后缓出一口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