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逢皇上生诞,太后令涅帝移驾广慈殿,为爱儿庆寿。
太后虽是冷眼瞧着涅帝,不过脸上明显带着慈爱之情,“皇上,今日乃皇上的二十八岁生诞,便坐下来陪众位卿家说说话,”说着,令众人起杯,“祝吾儿生辰吉泰!”
“恭贺皇上寿如齐天,福如江海,”众皇亲也是齐声道贺,“祝太后娘娘身体安康,金安万年!”
“好好,多谢母后圣恩!好……”皇上脸上迸出笑容,嘴上虽说着,心里却早已飘回卓姬别府,举起杯一口饮进,刚刚放下酒樽却走了神,忽然发现敬梓与几位侍人立在身后,连忙说道,“来,都坐,愣在那里做什么?”
敬侍卫紧忙干咳一声提示皇上,涅帝这才清醒过来,自己也是咳嗽一声掩盖尴尬,除了太后无人敢问此话缘由,可是太后仿佛没听见,接着劝诸位王亲厚妃饮酒。
“皇儿啊,”太后侧过脸来注视着涅帝,“如今国事繁杂,万业待兴,一定要注重身子骨,万不可前功尽弃啊。”
“谨遵母后教诲!”皇上俯首承诺。
“太后娘娘说的是,”一位老皇亲显然露出欣喜神色,“皇上登基以来,安抚边疆,大兴农土,广开商路,増联保,纳官银,可谓开我帝朝先河,令皇天下蒸蒸日上,这些老百姓看着,乐着,我们这群老皇亲也瞧在眼里,喜在心上,这天下可是离不了帝王涅啊。”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皇上虽然听着,可是心不在焉,明显轮到自己说话了,可一时忘记,太后不禁故意咳一声提醒涅帝。
“啊,啊,”皇上连忙掩饰自己失态,“皇族行事,自然少不了各位老亲家的帮衬和辅佐,否则哪有今日的涅帝啊,是不是,皇室兴,天下兴,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皇上说的没错,要不是在座诸位一心呵护着哀家与皇上,哪有今日的普天升平!”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瞬间又低迷下来,故作难过之状,“只是……”众人一见立即明白老太后心中所虑,无非是眼下无太子,皇上面临着引咎退位。
皇亲中,哪个没有受到太后厚泽,几盏酒下肚一位中年红脸大汉忽地立起身子,瞧着太后心疼说道:“太后娘娘多虑,我才不在乎那些,如今皇上正是英明之年,各项皇令也正在执行当中,只因为未生太子就退位,我第一个不答应,到那时我倒要问问群臣,若是皇上几年后诞下儿子,那又如何理论?难不成再重返皇位?”
“就是就是,”另一皇亲应声道,“不如等到皇上五十岁以后在做打算,否则岂不是乱了新政,乱了民心……”
众人一片议论之声,有的低眉不语,有的暗自沉思,也有的点头称是。
皇上明白,母后借着自己寿辰之宴,潜移默化,旁敲侧击,为自己的皇位筹谋打算,看着老太后两鬓白染,不禁定下心来,择日宣文姬进宫,纳为妃子,册封萌儿为长子,日后择情形再做决断。
涅帝当然不知道,那卓姬岂用再封,本身就是卓妃!
更是那毕子,本身就是太子!
他也不知道,此刻太后已下懿旨,令敬梓明日赐死卓姬母子!
临近戌时寿宴方散,太后听着众人出现分歧,眼神中透出满意,只要不出现一边倒就好,届时自己振臂一挥,估摸着无人再驳斥。
皇上无心多留,刚要拜别母后,却被太后喊住,涅帝只好搀扶着老母亲坐下,恭敬听旨。
“皇上啊,”太后皱起眉头,她琢磨了一天是否要告诉皇上欲杀那母子,最终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免得又像宾儿一样母子反目成仇,引来祸患,“母后有一心结,夜夜不能安睡,眼下只有渴望涅儿一解,不知吾儿能否答应。”
涅帝立即心酸起来,这么多年太后一心为自己操劳,当年为保住太子地位,不惜赶走宾王,如今更是因为后宫无太子日夜愁思,立即把住母后的双手连连点头,即便自己不答应,太后一言九鼎,自己绝无力反抗。
太后见皇儿允准,深深叹口气道:“母后惊闻涅儿在京城一处别院中金屋藏娇,那女子叫文姬是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小儿唤作萌,母后前思后想,这难掩众人耳目,已经下旨杀了他们……”
“母后!”皇上一听魂魄出体,一下子跪在地上,紧把持太后双手哽咽出声,“万万不可啊母后,那只是涅儿一时糊涂而为,且不可牵连文姬母子,求母后收回懿旨!”
太后扶起皇上,难过地摇着头,“时下皇室不稳,恐生变故,难道皇儿还要雪上加霜再添纷乱不成?区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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