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欧克利少爷还想往哪儿逃呢?”
那个波斯男奴的声音在欧克利的身后响起,他的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欧克利的长袍下摆,让欧克利一步也挪动不得。其实,他的声音还算清朗好听,可是欧克利却吓得尖叫起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欧克利近身处的士兵都被这奴隶杀的杀、伤的伤,清理了个干净。远处的士兵就算想要过来相救,却也被其他奴隶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这波斯奴隶冷笑一声,漂亮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阴狠扭曲的笑:“欧克利少爷,永别了——”
眼瞧着利剑就要插入自己的喉管,欧克利干脆闭上眼睛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可是,预想当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锵”的一声,欧克利眼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他的老友、修昔底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从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随意杀这样多的雅典人。”
“喔?”那男奴轻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修昔底德一眼,舔了舔唇边的血迹,露出猫儿一般魅惑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却是冷的,“那从今天起就有了——”
话音一落,这波斯男奴隶立刻撤剑,剑势一变,矮身就朝着修昔底德腰间横斩。修昔底德早有防备,持剑接招、手肘用力,反手一推、将那剑势化解,更逼得对方后退了一步。
奴隶挑了挑眉,狭长的眉眼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变成了凌厉和玩味,他再一次看了看修昔底德和他手中的剑,似笑非笑地叹道,“没想到雅典还有你这样的战士,我以为这里都是些只会喝酒、吟诗、晒太阳、吃低保,享受社会福利的猪。”
低保?
社会福利??
修昔底德挑了挑眉,眯起眼睛、勾起嘴角一笑,反问道,“雅典若没有战士,尊驾又怎会被俘虏到此呢?”
“你——!”那波斯男奴微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手底下的剑招越来越快,和修昔底德打了起来。修昔底德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样有趣的对手,心中兴奋、自然握紧了手中剑,和这男奴斗在一起。
剑光闪烁,周围的奴隶和雅典人渐渐停下了争斗,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人看——
修昔底德的剑法在雅典不是最精妙的,可是他善于观察、大巧如拙,剑招不花哨、也不图速度,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对方所有的剑招。而那个波斯奴隶的剑很快,身法十分灵巧、防得密不透风,攻击又招招致命,次次逼得修昔底德出招格挡化解。
看上去十分凶险,却又能次次化险为夷。说是斗争,却又好看得如同舞蹈。
雅典人和波斯奴隶都一个个看呆了,而被剑光围绕在中间的两人,在他们长剑交接的时候,互相看进了对方的眼眸中。同样深蓝色的眼睛里,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棋逢对手,剑逢知己。
唯有这个波斯奴隶才能够给修昔底德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试,也唯有修昔底德能够让这个波斯奴隶发挥出来他的那些所有灵巧又狠绝无情的剑招。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修昔底德看见那波斯男奴的眼中精光一闪,未明白其中真意,两个人就兵刃相接分开来。修昔底德以为那人想退,于是,一跃而起朝着那个奴隶劈下去,那奴隶横剑来接这一招,可是他手中剑的质地自然不如修昔底德的,又经历一番打斗,早经不起这一下的重击。
“呯——”地一声,剑断裂开来。
修昔底德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他和这个奴隶再这么纠缠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处,等体力耗尽的时候,就是两败俱伤。
然而,
那奴隶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意,伸出手去一把揽住了修昔底德的肩头,修长白皙的长腿缠上了修昔底德的腰。事发突然,修昔底德愣住,整个人僵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他勉强撑住一口气喝道:
“你……干什么?还不快些从我身上下来!”
那个男奴听了这话,因为打斗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又颤了颤,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他眨了眨眼睛道:“干什么?当然是干让您舒服的事情……”
“什……!”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濡软起来,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波斯男奴将他整个身体几乎都挂在了修昔底德的身上,又轻启薄唇,凑在修昔底德的耳畔,咬了一口修昔底德的耳垂:
“我叫美尼斯,曾经是波斯的祭祀。”
“……”
见修昔底德没有反应,美尼斯又轻笑一声,故意将灼热的气息铺洒在修昔底德的耳畔,轻声道,“波斯的祭祀连神明都能魅惑,这一点,大人以后可要记住了——”
美尼斯的声音陡然转变,修昔底德立刻回神,却还是来不及。
人群中忽然跃进一匹骏马,美尼斯利落地飞身上马,一跃脱出了修昔底德的包围圈。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勒住了缰绳,美尼斯睁着亮亮的眼睛看向修昔底德、俏皮一笑:
“还有,将军,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