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众将之后,便开始了商议。
“宗老帅想乘龙小城久守多日,恐难以久继。今日末将来时,也见各门女墙已破烂不堪,正如宗老帅所料。因此宗老帅盼康王殿下,先移尊驾,退往河东安邑后,再赶往汴京与陛下说明厉害。至于断后之事,则由末将的大军负责,不知康王殿下以为若何?”
刘韬扶须而道,眼神赫赫。赵构见他也是个虎背熊腰的猛将,不敢轻视,想了一阵后,震色道:“宗老帅所言,正合本王心意。可若此下乘龙小城四处都是金人的兵马,若要撤离恐非易事。而且连日作战,军中健儿都已疲惫不堪,难以急发。但一被金人赶上,后果不堪设想。”
刘韬听话,‘唔’的一声,沉着面色,一时也想不出对策。这时,在其身旁的岳飞,忽然站起,拱手应道:“此事容易。康王殿下可从军中挑选五百健儿,作为撤离部队。毕竟撤离途中,人多反而易乱,因此只要尽挑精锐,反而能够迅速撤离。
再有可让这些健儿,先歇息三日。这些日子,若金人来攻,则由今日来的新力军来挡。三日之后,先观时机,待时机一到,可以声东击西之计,从城内向金人大营发起进攻,暗里却是寻找机会让康王殿下成功突破。但若康王殿下能够成功逃脱,乘龙小城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金人也不必大费周章地继续狂攻猛打!”
岳飞一双鹏目晃动着惊人的光芒,侃侃而言,此下乍眼一看丝毫不像个无名小卒,倒像是统率数万大军的大将军、大元帅!
赵构听了,不由心头一壮,暗暗叫好。韩世忠哈哈大笑,与赵构谓道:“岳飞此计甚妙。康王殿下,末将以为大可一试!”
赵构听话,也点了点头笑道:“本王也觉得此计甚好。”
不过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韩世忠麾下董旻却是眉头一皱,出席急道:“殿下、韩帅如此草率决定,是否太过冒险?毕竟那金兀术也非只有匹夫之勇的寻常之辈,若是看出其中端倪,早作埋伏,如之奈何?”
董旻此言一出,韩世忠、赵构不约而同脸色一变。苏德也有同样的忧虑,遂出亦劝。刘韬震了震色,与岳飞谓道:“董、苏两位将军所虑,亦非无道理。岳飞你有几成把握?”
只见两道精光在岳飞鹏目中一凝,岳飞思索一阵,答道:“末将起码有七成的把握!”
“这!!”
“怎么可能!?”
正听着的董、苏二人齐声惊呼起来。韩世忠却是神色笃定,摆手道:“稍安勿躁,先听岳飞有何理由。想必凭他的本事,绝非胡言乱说。”
于是,众人不由把眼光都集中在岳飞的身上。岳飞先是对韩世忠拱手作礼,以示谢意,遂凝声道:“我见那金兀术乃是高傲之辈,今日被我击退,定是心中含怨,但有机会必来复仇。这三日里,我会连番前往向他挑战,以做纠缠,如此一来我等便可暗中准备,但一行计,便是雷厉风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哼!区区一个三千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康王殿下乃万金之躯,但若你的计策有所差池,你如何担当得起!?”苏德听话,冷哼一声,他也并非针对岳飞。
苏德是个性子尤为谨慎,却又多偏忧虑之人。他往往想事情,都会先向不好的一面去想,虽然岳飞今日之举是勇气可嘉,但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莽撞。而且金兀术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就怕岳飞坚持不久,就被金兀术杀死,以使正个计划,还未发行,便是胎死腹中,反而误了大事,让赵构失去撤离的最好时机。
韩世忠见苏德有些火气,也是深知他的脾性,正欲张口说话安抚。哪知岳飞面色一震,跨出一步,猝然浑身绽放起惊涛骇浪般惊人的气势。
霎时间,韩世忠、董旻、苏德甚至连武艺不俗的赵构都见岳飞身后如有万丈光芒,金色闪烁,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隐隐若见,犹如一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胜降临。
“飞愿许以军状,若败于金兀术手,提头来见!!”
岳飞赫赫震词,浩音震荡,分明听在耳里,却犹如在众人心头震起。
次日,果然如岳飞所料。金兀术因昨日败退于岳飞之手,又见城里来了新力军,不欲先做强攻,发兵杀到城下,一来却是要打探城内宋兵深浅,二来则是要向岳飞搦战,一雪前耻。
而其中推进金兀术有此念头的是,在昨夜里他已听说粘罕、京都骨被宗泽军大败于潼关,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岳飞这个犹如流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小将!再有这岳飞偏偏竟又是金兀术视为死对头的‘龙蛮子’邓云的结义兄弟!
金兀术对邓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俩互相赏识,却但凡遇见便要不死不休!金兀术痛恨邓云,是他阻止了大金前进的脚步,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可偏偏数番对战,这个蔑视天下英雄,拥有着堪比鬼神力量一样的金兀术,却都在邓云手下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