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帮宗宅一楼,阳光盈然入室,斜斜洒在花梨木雕刻的仿古沙发上。
雕刻着六童子献芝木窗户上面,白色窗幔被微风阵阵拂动,柔软的阳光顿时被摇碎一地。
同色系的古典花梨木百宝阁上摆放着陈旧的黄铜留声机,一室古香古色。
“烜……你的伤疼吗?”容鹭的两只小手紧张的扯着旗袍的皱褶处,询问的声音微微颤抖。
同时,眼中掠过一抹愤恨,一丝的不甘心。
锦烜望着窗外冷冷嗤道:“怎么这么急,都跑到洪帮来了……”
仆人端上的爱尔兰咖啡的香味在房间内缓缓氲开,容鹭一脸期待望着锦烜,殷殷问道:“你是不是忘了要去接我了?”
锦烜挂着一抹垂怜众生的冷笑睨视斜倚在沙发上我见犹怜的容鹭,她身上真丝拉绒的旗袍料子太过单薄了,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
侧面的开衩开的很高,就这么坐着,几乎能看到整条腿的无限风光了。
挑眉大眼,果冻般半透明的红唇,涂着酒红色蔻丹的指甲分外妖娆。
细嫩的脖子上挂着一条赤金细链,流苏坠子垂到胸前。
这还是他认识的,爱护的容鹭吗?
那日在‘紫金门’见她,他以为她是迫不得已才那样装扮媚俗,今日这样,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锦烜优雅地放下杯子,用印着素馨花的纸巾沾沾唇角,淡淡嘲讽:“容小姐,你来洪帮难道是找我陪你静坐的?”
“我……”
她支支吾吾的模样让锦烜愈发烦躁。
自己和直肠子的苏梓冉相处久了,也变成急性子了。
他烦躁的抓乱了梳理整齐的发丝,开口说道:“我让人送你回烜奕公馆,洪帮你来太不安全了,还有!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你难道不记得,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吗?”
“对不起……烜……”她低垂下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锦烜看她这样,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些。
喊了外面的手下,吩咐把她送回烜奕公馆。
容鹭听了,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掉,说是不愿意走,要在这陪着锦烜,最后锦烜无奈,帮她擦了眼泪,又轻声细语的哄了几句,她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洪帮宗宅。
看着汽车开远了,锦烜才苦笑着往一楼的办公室走。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望着照片上站在紫藤架下甜笑嫣然的容鹭。
那笑容仿似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凌迟着他的心。
他轻轻将相框正面朝下扣在桌上。
她是那般的娇柔脆弱,就像绝世精美的瓷器,只可以承受美好的事物。
怎能绝情地对她说,鹭儿,我害怕见到你,你既然离开了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更不要期待我会像曾经许诺的那般天长地久地等你……
锦烜绝不会给容鹭施加任何压力,一如当初她选择跟旗逸铭牵手站在他面前时,他默默转身离去一样。
他永远只想看到她单纯快乐的笑,在上流社会中,那样的笑实在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