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挪开目光,由一个警员带着不知道往哪走,未与她有任何交流。
收回眼,阮舒表情不变,继续回答警察的问题。
然而没两句话,有另一个警察走来,附耳与给阮舒做笔录的警察说了什么,阮舒突然被告知她和助理两人都可以走了。
听闻,那对夫妻立即又嚷嚷,要警察将阮舒抓起来坐牢。
“坐下!安静!”两人的动静挑战了警察的忍耐力,不禁厉声,“现在处理的是你们聚众闹事,她们没有责任当然可以离开。至于过期保健品吃死人,那会有另外的相关部门负责调查。”
阮舒清楚这对夫妻目前情绪偏激,听不进任何道理,她便也不浪费唇舌,可她还是需要向他们了解一件事情:“老人家领回去的那些保健品呢?家里应该还有剩吧?”
“你想干什么?销毁证据吗?”那女人异常敏感,“我们有剩也不会给你!我们会交给警察的!”
阮舒的本意只是想确认那些保健品是否属于林氏,以及上面的生产日期。既然说会交给警察,阮舒倒是放了心。
她无惧承担承担。但她不想承担莫须有的责任。
出到警局门口,阮舒状似语气听似平和地问助理:“你早上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她记得她到公司楼下时,那群人看起来貌似已聚集了有一会儿。却是没有任何人预先告知她这件事。
助理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低垂脑袋回答:“我来的时候也发现楼下聚了人,但当时没在意。后来是楼下保安上来告知情况,说你在楼下被围攻,我才赶下去的。阮总,不好意思。”
阮舒斜斜睨一眼助理,沉吟数秒,只道:“现在通知下去,让大家准备准备,我回去后开会。”
“是!阮总!”助理点头,连忙掏手机开始打电话。
今天的天气特别不好,天灰蒙蒙阴沉沉的,冷风刮得呼呼。撩了撩被吹乱的头发,阮舒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车。
和助理一起坐上车后,阮舒也从包里取出手机。一打开新闻页,跳出的就是“林氏过期保健品吃死人”“家属聚众闹事求还公道”两个关键信息。不出所料,在公司楼下遭受围攻的视频漫天飞。
来警局做笔录之前,她打电话交代了公关部及时发表致歉声明,除了向死者家属表沉痛,最后的落脚重点一定要在“积极配合相关部门调查清楚此次事件”。
但目前的形势,林氏依旧被网上的键盘侠们口诛笔伐得一无是处。
稍微浏览两下,阮舒便收起手机。
其实关于早上被围攻,她心里还有问号没解答。最可疑的莫过于她当时是被那个女人认出来的,就像特意守在那围堵她似的。
阖上眼,她揉了揉眉心。
脑袋有点乱……
待回到公司,阮舒已然重新打起精神,眸光反比以往更加清锐。
开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追究责任。况且现在根本不是内部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把那两天活动的所有细节全部彻查。首当其冲的两件,一是确认仓库内其余保健品的质量安全。
第二便是对活动期间赠送出去的所有保健品进行调访——都是同批次的产品,其他人是否也出现了状况?幸亏当时为了客户反馈的需要,给所有的受赠者都做了身份登记。
会议开到一半时,工商局、药监局和警察局各派成员组成的调查小组就来了,整个公司的氛围愈发紧张。不过他们的态度比阮舒预想得好,并未多加为难,让法人代表近期内不得离开本市——这让阮舒大大松一口气,她本以为自己可能要被暂时收监拘留。
而他们所要求林氏配合彻查的差不多也是开会提出的那两件事。说实话,有官方的人员介入调查,阮舒反而觉得更省力更效率些。
会议结束,任务也全部分配完毕,每个人迅速下去执行。阮舒和林承志各领一半要事,倒是暂且放下了内部矛盾。
晚上十一点,阮舒看完今天调访的一部分记录,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还有仓库清点后送来的数据没看,她已做好了今夜留宿公司的准备。
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阮舒起身,带上钱包和钥匙,打算到留下的便利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继续工作。
不仅公司只剩她一个人,同在一层楼的其他公司里人更是早就走光了。
阮舒有些愣神地等着电梯,好不容易“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却是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
“吓到了?”傅令元将她那一瞬间的神色收进眼里,“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鬼。”
阮舒不接他的调侃,兀自询问:“三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傅令元从电梯里走出来,抬了抬手臂,示意手上的打包盒,道:“没人陪我吃宵夜,找你搭个伴。”
阮舒:“……”
他已自顾自朝林氏走,看起来竟是熟门熟路的。
阮舒蹙眉立于原地不动。
几步后察觉阮舒没跟上,傅令元回头,目光懒懒地朝她扬扬下巴:“干什么?等你开门。”
阮舒敛起神色,默不作声地走上前。
她的办公室并不大派豪气,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物件不多,办公桌椅、沙发、茶几、饮水机和一书架。书架上所摆的书籍多为经营管理类和大数据类,其余便是文件夹,不见装逼的深奥古籍。窗户边摆有两盆绿植,枝干亦修剪得精简。
完全没有透露出女性特征。
“三哥,坐。”阮舒招呼着,去柜子里翻茶叶,“喜欢什么?西湖龙井还是金骏眉?”
傅令元盯着她的脸,挑挑眉峰,没说话。
阮舒狐疑:“怎么了?”
傅令元走到她的面前,干燥的手掌捧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