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
“祖母说的极是,信不信由我,接不接受也是我的事情,我就是在想另外的两个家族会容忍你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他们的人现在就埋伏在府外等着取你的性命。”冷玖笑着,一双眸子黑如墨,却又清冽的光芒射出,让人压力倍增。
太夫人讶然的看着她,为何她知道的这么多?
“……你?”
“祖母不必惊讶,这一切都是我猜的,不过看祖母表情就知道我没猜错,祖母想让我替你挡煞,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藏宝图应该是在护宝人的手里吧?”冷玖明眸微动,笑容意味深长,想要瞒过她想得也太简单了。
太夫人磨磨牙,苏浅月倒是精明,居然一猜就猜到了。
“你猜得没错,当年我的先人确实留下了一份藏宝图,但是没有想到被你外祖母知道,她就告诉了其中一个家族,让他们来追杀我。”太夫人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没有杀了苏浅月的外祖母。
“你想让我替你挡下这份危险,我倒是可以答应。”冷玖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的笑道,“但是你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她可不是趁人之危,太夫人无力保护自己,就想要转嫁他人,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宝藏?
这倒是稀奇,没有想到这苏浅月的身上还有这么多的秘密,四大家族又是何方神圣,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至于这份宝藏,她可没有那么大方的给别人,说不定到最后,她会据为己有。
乌眸闪过一道暗芒,她悠然浅笑,“祖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太夫人脸色难看,现在根本由不得她考虑,两大家族的人追她追得紧,她没有太多的时间。
“好,我答应你!”太夫人终于还是答应了,这份凶险就让苏浅月一个人承担去吧,总比连累了镇国公府强。
一直天蒙蒙发亮,冷玖才离开祠堂。
离去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两件东西,一件是藏宝图,另一件是开启宝藏大门的玉佩。
她回到揽月阁,将这两件东西摊开在桌面上细细观察。
藏宝图暂且搁置一边,她对玉佩的兴趣更大。
玉佩上雕刻的花纹非常诡异神秘,在玉佩的中央刻着太夫人的姓氏闻人。
闻人家族在大贞国颇有名气,只是后来渐渐没落,唯有太夫人一脉因为嫁入镇国公府过得还算是风光。
摩挲着玉佩,冷玖清冷的目光不知不觉却落到了自己手腕的那种金镯上,她发现金镯上的纹饰居然与玉佩的非常相似。
她摘下金镯与玉佩细细比对,这才发现居然一模一样。
在金镯的内壁,她还发现了刻上的姓氏——南宫。
南宫不就是南宫一海,如果按照四大家族传女不传男的规矩,这金镯应该是湛冀北的生母贤妃南宫毓雪的。
可是为什么会在白楚的手里?
湛冀北难道会大方到把这种东西交给他来保管吗?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起身走到香樟木的柜子里翻找着,终于在箱底找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木盒子。
这是苏浅月的生母白韵文留下的东西,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传人,按照常理来说,她也应该有打开宝藏的钥匙。
回到桌子前,她落座,打量着手中的木盒。
就是普通柳木的盒子,外形也特别的普通,除了刷了一层红漆,连普通的纹饰都没有。
但是就是这么不起眼的盒子,但其实这是一个鲁班锁,想要打开并不容易。
居然动用了鲁班锁,就说明里面的东西非比寻常。
冷玖暗暗庆幸,当年她除了毒姬仙子这个师父,其实还有一位师父教导她。
只是这位师父非常的神秘,虽然教导她很多关于机关巧术的东西,却一直不肯告诉她真正的身份,而其中如何拆解鲁班锁就是其中一个。
她快速的拆开鲁班锁,让她惊讶的却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应该是白韵文亲笔所写。
“八角镂空铜铃遗失宫中。”
冷玖嘴角微抽,居然被白韵文丢在宫里了。
宫中那么大,想要找一个铃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原以为一切近在眼前,却没有想到这么困难。
她重新将金镯带回手上,将纸条放回鲁班锁内装好,而玉佩和藏宝图一并收入。
现在已知的三大家族,南宫,闻人和白家,都已然没落,还剩一个却不知是谁,太夫人也不知道另一个家族的名字,看来事情除了困难还非常的复杂。
明日她应该去找一下白楚,问问关于这只金镯的事情,说不定他对四大家族会有些了解。
——
翌日深夜,段三娘却偷偷来到她的闺房中,叫醒了她。
“怎么了?”冷玖浅眠,段三娘一进来她就醒了。
“苏寒的情况不妙,你随我来。”段三娘压低了声音。
原本苏寒一直靠控尸丹维持,平日里也都是魅影操控,后来魅影回了阎尸殿就有段三娘接手,今夜她这么晚还叫醒冷玖,看来苏寒情况不妙。
一走进书房冷玖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虽然不是很浓,却让人作呕。
她眉心一拧来到床前,没有想到苏寒的身上居然长了尸斑,同时他双眼凹陷,唇瓣泛着黑色,看起来就像是要腐蚀掉一般。
“控尸丹是可以保证尸体不腐烂的,阎尸殿的控尸一直没事,苏寒怎么会变这样?”冷玖微微惊讶。
“阎尸殿的控尸平日里所处的房间温度很低,可是苏寒书房温度很高,加上每天大夫人都给他喂食不少的汤药和饭食,所以才会这样。”段三娘解释道。
原本是想让苏寒坚持到冷玖出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冷玖皱眉,乌眸中闪过一丝杂色,“罢了,你去找白楚,让他找人假扮一下苏寒。”
只要等她出嫁,苏寒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段三娘颔首,立刻就去请白楚。
夜色浓,冷玖等了一炷香,段三娘带着一个人才姗姗而来。
“……白楚?”冷玖看着从段三娘身后走来的男人,虽然他易成了苏寒的样子,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一下子成了你爹,你有什么想法?”白楚轻佻眯着眸子,很不正经的问道。
冷玖无奈,不过仔细想想任何人都不如白楚假扮好,面对紧急事态,他可以坐到临危不乱,别人不见得能行。
“那爹,请你乖乖躺着吧。”冷玖服了他了。
“把苏寒带走,先藏到冰室里不要让尸体继续腐烂。”白楚对段三娘叮嘱道,苏寒的尸体留着还拥有。
段三娘直接用被子裹住苏寒,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镇国公府。
冷玖推开窗子散掉屋子里的恶臭,她点上熏香,重新给白楚铺了床。
装成苏寒模样的白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低声道,“明日我就不用装病,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镇国公府。”
“可是婚礼过后,苏寒突然病死会惹人怀疑。”冷玖有些担心,不如装成苏寒一直病重的样子,突然死了别人也会说病死,不会有人怀疑。
“这叫回光返照。”白楚眯了眯眸子笑道。
冷玖嘴角微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你若是装病还能躲过大夫人和其他人的叨扰。”冷玖也是不想他被人打扰,说不定他这刚刚康复,大夫人就来哭诉委屈了。
白楚笑盈盈道,“如果镇国公连这点威严都没有,那苏寒真不如死了好。”
冷玖瞪了他一眼,叮嘱道,“我先走了,这么晚被人发现我在这里不好解释。”
“嗯。”白楚微微颔首。
冷玖仍有些不放心,但是白楚是成年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这才离去。
——
翌日,苏寒苏醒的消息让镇国公府都充满了喜庆,简直比苏浅月要出嫁还要热闹。
大病初愈的苏寒披着披风在府中转悠,大夫人陪在身边,今日天气不好,铅云压城,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老爷,天气不好你病还没好利索不如回去休息吧。”大夫人也是有苦说不出,苏寒在府里转悠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她都要冻死了。
白楚回头瞪了一眼大夫人,不悦道:“你若是不乐意就回去。”
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老爷这是哪的话,你身体才康复需要人照顾。”
白楚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走到一半,白楚回头生气的吼道,“不日浅月就要嫁给冀王,怎么府中一点准备都没有?”
“还需要准备什么?”大夫人错愕,她光是给苏浅月十里红妆就够郁闷了,为了这事还险些气出病来了。
现在苏寒居然又让她准备,这可都是要花钱的。
“怎么你不愿意?”白楚长眸微凛,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冷意。
大夫人从来没有被苏寒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微微轻颤,无奈道,“我没这么说,可是还要这么做?”
“她算是镇国公府第一个出嫁的小姐,你就打算这么糊弄,到时候丢得是我们镇国公府的脸!”白楚不悦的质问着大夫人。
大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错愕,苏寒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是想起了白韵文心有愧疚不成?
可是苏寒好不容易醒了,身体也康复了,她也不敢让他太生气,敷衍道,“是,我知道了。”
有了苏寒的发话,镇国公府果然又热闹了起来,大夫人花钱置办了一堆用来装饰的东西,在酒菜上也加了钱,一算下来又损失了五千两,可是她却又不敢和苏寒抱怨,只能自己生闷气。
冷玖听段三娘描述这段的时候,心中虽然感觉很甜,可是白楚这么做也太冒险了。
苏寒根本不喜欢苏浅月这个女儿,怎么可能为了她大操大办。
大夫人坐不住,还有一个人也坐不住,那就是同样大病初愈的苏艳璇。
她上次失血过多,一直在闺房里养伤,听说苏寒醒了,她有一肚子委屈想要哭诉。
这些日子,她感觉到府中上下对苏浅月的变化,大夫人再对苏浅月不满,可是明面上的事情还是过得去,太夫人专心照顾苏正阳,没空理会太多事情,就连苏妙玲都似乎被苏浅月收买,鲜少来看她。
苏艳璇身边的婢女根本拦不住她,只能给她披上披风,跟她一起去了书房。
她一进来就哭,“父亲,您醒了真的是太好了。”
白楚厌恶的看了一眼苏艳璇,“早就醒了,你这马后炮也太晚了。”
苏艳璇一愣,没有想到被苏寒这么说,但是苏寒是父亲她也不敢说什么,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父亲能醒是好事,也不不枉女儿上山求佛保佑父亲了。”
她是想将苏寒醒来的功劳都揽过去,留下一个孝女的名声。
白楚不为所动,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却也不让她起来。
苏艳璇有些不安,苏寒越是不说话她感觉压力越发,这么说原本是想让苏寒问自己,她好诉说委屈,却没有想到苏寒根本不关心。
苏艳璇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膝疼痛,寒气顺着膝盖上涌,冻得她大病初愈的身子微微发颤。
她想不通,以前苏寒对自己是极为喜爱的,虽然比不过苏晴霜,可是比其他的姊妹,她最得苏寒的欢心。
苏寒冷漠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苏艳璇的心。
苏艳璇头低垂,眸光森森,袖管中冰冷的手指紧握,她鼓足勇气,缓缓开口,“父亲……。”
白楚狭眸冷眯,苏艳璇真是执迷不悟,他已经摆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可是她却不见棺材不落泪。
“何事?”白楚故意模仿着苏寒低沉而略带沧桑的声音问着。
苏艳璇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苏寒会反问自己,她以为苏寒会感激自己的孝心,顺便询问自己的伤势如何,这样自己才可以引出苏浅月变异魔化的事情。
但苏寒这么一问,她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白楚暗暗冷哼,眼神轻蔑,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日我虽祖母去白马寺祈福,遇见了奇怪的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苏艳璇再次把问题抛给苏寒。
“不当讲就不要讲。”白楚不耐,他细细眯着苏艳璇,这种女人交给湛漓泫倒也是相配。
苏艳璇被堵得无话可说,胸口隐隐作痛,事情发展完全不是她预计的。
“父亲,五妹妹她……她是个妖怪。”苏艳璇仰望着苏寒,带着崇敬,在这个家里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白楚神色冷漠了几分,语气有些严厉,“她是我的女儿,若她是妖怪,你们是什么!”
苏艳璇娇弱的脸色一僵,不该是这样的,苏寒对她从未这样冷淡过。
苏寒曾经说过,女儿中唯有自己最像他,为何到了今日一切都变了?
墨色的眸子染着不甘,她望着苏寒,“父亲,五妹妹若真的是妖怪,我们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还请父亲好好调查一下。”
白楚不悦的扬眉,“你再逼我?”
苏艳璇被他冰冷深邃的眸子吓了一跳,她慌张的低下头,“女儿不敢。”
她只是想除掉苏浅月。
躺在病床的这些日子,她每一天不被恨意煎熬着,她发誓不会放过苏浅月。
但,苏寒冷漠放任的态度,让她非常的不甘与心痛。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日你与三王爷做出苟且之事,险些污了我镇国公府的名声,我可能把你如何了?”白楚的声音清冷如寒霜,他狭眸微眯,“居然怀疑亲妹妹是妖怪,看来你反省的还不够!”
苏艳璇心惊,她将头垂得更低,“女儿……知道错了。”
她知道今日来错了,苏寒对苏浅月多有偏袒,苏浅月在镇国公府的地位,早已变化,甚至比她还高。
她熟得很彻底。
“下去。”白楚语气低沉,不悦道。
“是。”苏艳璇颤巍巍的起身,跪了这么久,她双膝早就麻木。
勉强撑起了身子,她带着痛苦的神色走出了书房。
但是她对苏浅月的恨意绝对不会消,只会更浓。
——
京城郊外,水云间。
妩儿的情况好转,绯无颜决定回北漠的邪煞盟。
凤息拦住绯无颜,苍白如雪的脸色凝重,“你答应我找到风衍的。”
绯无颜坐在马车里,隔着纱帘,他长眸微眯,纤纤玉手抚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嗤笑道:“小凤息,你真以为我治不好自己的脸吗,我真是不愿意消除罢了。”
凤息娇躯轻颤,她抚在车辕上的手深深扣紧,浓黑的眸子染着薄怒,“你耍我!”
浪费了这几日,想要找到风衍就更难了。
“这么快就生气了?”绯无颜笑声媚媚,他伸手给怀里的妩儿掖了掖被子,漫不尽心道,“知道你在大贞国无依无靠,我把我两个手下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