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隔着数百座山,光走出这大山就得花费不少时间。
天流儿一蹦一跳走在山间平坦处,虽然山里满是猛兽,但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它,倒也安然无事。
夜晚来临时,他便爬到大树上去找处稳定的地方倚着睡觉。
他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有一天傍晚他爬上一棵不知名的大树,发现树上有一只猴子正警惕地瞧着他,他忽然觉得这只猴子多像他小时候养过的那只。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人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从他离开无剑山庄开始,一切就都不再那样的简单。
因为从现在开始,无论遇上什么,他都得自己去应付,自己去处理,再没有人给他依靠,再没有人施与援助,一切只能靠自己。
他必须得长大。
连续走了十来天,翻过了上百座大山,天流儿终于能看到远处的人烟了。
不过还得翻过几座山。
这一天天流儿正走在山谷间,想着人生是否总是要翻过许多座山,才能到达想去的地方?却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他心头一喜,暗忖道:“老天爷待我如此不薄,难道我刚一下山就要成全我行侠仗义?”这样想着,快步朝着声源奔去。
翻过一个山坳,天流儿抬头望去,心头一阵纳闷:“这姑娘爬到那么高的悬崖上去做什么?”
原来一个妙龄少女被困在山崖半腰上,上不去,下不来。那山崖高十丈有余,她的双脚小心翼翼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双手紧紧抓住一截扎根在岩石里的枯藤,正焦急的喊着“救命”。
天流儿尚在百米之外,一见此等状况,也来不及多想,一提真气,踏着微风朝那少女飘去。
这正是道宗的轻功“乘风御空”。
天流儿踩着枝叶,身轻如燕,只两三个呼吸间便到了那山崖前面。
天流儿势子也不停,双脚如蜻蜓点水般踩在山崖突出的石尖上,迎着峭壁直上,很快便来到那少女身旁。
只见那少女皮肤白皙如雪,也不知是天生丽质还是被吓得如此。她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盘着的长发已经有些散乱,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就是再冷硬的大汉见了也不得不心软七分。
天流儿一见她这般美貌柔弱,突然油生出一种想要永远保护她的奇异情怀。也就在同时,道宗的那女孩身影不由自主浮现在他脑海。
天流儿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他还不能够清楚的剖析自己的心思。
那少女正想开口说话,天流儿已经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施展轻功,朝着地面飞去。
从崖壁上落到地面,虽然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揽着少女纤腰的天流儿却感觉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在那一刹那,仿佛出现了永恒的幻觉。
天流儿心砰砰跳,想着,那少女是否也有同样奇妙的感觉?
落到地面后,天流儿放开那少女,低头去看她的脸,只见她原本白皙如雪的俏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天流儿正自觉得尴尬无比,突然觉察到身后一股劲风猛地袭来!
他神色一凛,一手推开身旁的少女,一手抽出腰际的断尘刀朝身后砍去。
这一刀迅疾无比!乃是断水刀法第一式——无风止水!
天流儿这一转身出刀,同时身子半转,早已离开了原先所站的地方半步。
手起刀落。
天流儿只看到眼前一个庞然大物从自己左侧扑了出去,此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强壮的银狼!
银狼是狼的一种,比一般的狼要高大许多,毛发呈银白色,皮厚毛糙,十分难对付。
天流儿冷冷地注视着那银狼,一个巴掌大的耳朵落在他面前,他的断尘刀仿佛沾满了墨汁。
原来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一刀砍下了那银狼的左耳!
那银狼受了伤,居然没有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天流儿。看来这银狼倒有些智慧,知道眼前的这少年不好对付。
银狼在等待,等待机会。
天流儿也一动不动,全身保持警戒,同那银狼对峙着,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对方。
那倒在草地上的少女脸又开始白得毫无血色,看着那一狼一人对峙着,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生怕自己惊呼出声来,打破这可怕的静默。
她一开始在崖壁上时就想出言提醒天流儿,她是被这凶恶的银狼追赶,不得已才往山崖上爬,可是爬到半腰上再也难以前进半分,而那银狼也一直守候在山下,所以自己才落得这般不上不下的境地。可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天流儿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地面上。
她心里十分愧疚,总感觉是自己害了这少年。她心想,如果他被这头畜生害死了,那我干脆也给它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