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诧异道:“华祭司?”
他怎么会出宫了?
华初身穿黑白祭司服,是最高层掌管者的象征,他神情淡然地收回木剑,彷佛刚才将剑刺向青烟的不是他,“水凉,小心感冒。”
青烟的嘴角抽搐一下,难道方才那一剑只是一个招呼吗?
“谢谢关心。”她将手收回袖中,摸到里头的匕首,不禁心安一些,“华祭司为何出宫?”
“因为有事想请教夜王妃。”华初瞥见她袖中的动作,淡道,“放心,我的青木剑是用来祭司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只是一个习惯。”青烟轻笑,漫步到一棵树下,“你怎么找到我的?”
“过去的你我都找到,现在的你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清不楚的话让青烟脚步一顿,回想起宫中相见的一幕,和他让玉贵人找狼皮的事情,不禁叹一口气:“你在针对我吧。”
本以为华初会沉默或者否认,没想到他说得毫不犹豫。
“是,我至始至终的目标都是你。”
既然他承认了,青烟也没必要装下去,转过身冷睨着他:“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冤仇,如果你非要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华初淡漠的双眸掠过一丝恨意:“你当然不会记得,姬青烟。”
轰!
三个字,震得青烟浑身一颤,脸色发白,脑中迅速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然而记忆中没有一个人的模样是华初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姬氏家族在雪国拥有好名声,然而到了它国,就是人人痛恨的奸细,现在华初是皇上重用之人,若是向皇上告密,那么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华初靠近青烟几分,满意地俯视着她略带惊慌的神情,“放心,我这次来只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宫中阳贵妃心腹刺痛,不知有什么香料能医治。”
青烟眉头一蹙:“宫中不是有清太医吗?”
他不答,青烟只好道:“必不可少的是灵猫香,再用花径榨汁,滴少量精油搅拌,灵猫香还能辟邪安神,最适合祭司这种身份使用。”
华初始终一声不吭,青烟顿时明白:“你是让我帮你抓灵猫?”
“劳烦了。”
“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青烟带着华初走入森林的深处。
“姬氏手段了得,人才辈出,你们这种贵人当然不会记得琐事,在你们眼中性命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华初咬紧牙齿,彷佛青烟杀了他一般。
然而,这番话让青烟顿住脚步。
心中怒火中生。
“出得来的就是无自由的贵人,出不来的就是死路一条,你不知内情就不要妄下定论,我在那里从未害过一条性命,即使因我而死的也与我无关,要报复就该去找姬氏真正的创建者!你是祭司就了不起了?就能随便说我易招冤魂该处死?这世上手中沾有最多腥血的难道不是皇上吗,你怎么不说皇上该死啊!”
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青烟也诧异自己会和他说出这么多,不禁冷着脸平静下来,独自往前走,低喃着:“你们根本都不懂。”
华初震得无法挪动脚步,眼前孤单的女子踏着零落的枯叶徐徐先行,寂寞而坚定。
她的双臂纤细,却能架起弓箭施高超之技,他是没想过她付出了什么,因为脑中父亲惨死的模样挥之不去,阻碍了他任何的思考。
如果当初父亲不是看上她,就不会……
维持他前进的信念在这一刻忽而动摇了,他一直坚信只要杀了她就能解脱,然而真正杀死父亲的根本不是青烟,他错了,他的路……错了。
啪。
一声沉重的声音,青烟回过头,华初竟然失神地摔在地上,双眼空洞似乎没了方向。
“我没说不帮你抓灵猫。”她蹲在他身侧,明明悲痛的该是她,怎么他比自己还要失魂。
“现在抓已经没用了。”他垂下头,深陷的双眸为他俊俏的面孔增添几分憔悴,青木剑掉落一旁没人理会。
对付青烟,华初有把握,但是对付整个姬氏,他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一个想害自己的人,青烟没打算可怜他,起身准备离开,他却拉住了她的衣角,慢慢地将原委告诉青烟,原来华初也是雪国人,他的父亲是雪国官员,偶然看见了青烟,就和府上的管家说明要娶她的心意,不料第二日,七孔流血而死。
周围的官员也默默记下了青烟这个名字。
这些事情青烟听后也十分震撼,按道理来说姬氏就是为了接近官员才培养她们,怎么会为了自己反过来伤害官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