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七座suv里,静默无声,三个大男人呼吸放得那样轻。
开车的季林,坐在副驾的老四,后座右侧的纪遇南,视线均悄悄慢慢,小心翼翼看向后座左侧。
那个长腿摊开,双臂撑着身躯重量,一身病态瘫软在座椅上,英俊深邃的苍白侧脸奄奄贴着车椅,视线静静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粪。
视野发红发热,总在摇晃,每睁眨一下眼睛都是刺痛亏。
那道在微微摇晃的小身影,隔着数米远,隔着超市贴着‘欢迎光临’的玻璃门,给了他一抹雪白的侧脸,一抹娇弱的侧影。
那么远,他却仿佛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身上的甜香,她的温度,她呼吸的每口轻轻的声音。
真的……找到了。
就在眼前,真的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做梦。
萧雪政缓缓闭了眼眸,男人身躯微微弓起,直到挺直的鼻梁抵上车窗,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刷着玻璃。
看她捂着心口揪着细细的眉咳嗽。
看她打了盆水,小手拿着抹布利索地清洁收银台面。
有客人来了,她撂下抹布,苍白带病的小脸会露出微微笑容,给客人解答疑问。
客人带着孩子,那孩子一直踮脚要够收银台边的小糖,孩子被妈妈打手,哇哇一哭,她立刻趴上收银台,拿了颗糖塞进娃娃手里,孩子看她,她竖起食指在唇边,眨眨眼。
娃娃心领神会,拆了糖迅速塞进小嘴里,冲她笑,她也笑。
客人走后,她从兜里拿出一毛钱硬币,补进收银台柜里。
还要搬粮油和大米到外面堆成小堆做促销,拿墩布把超市门口拖干净。擦玻璃门的活也是她的。
一个上午,转转停停,没有歇一会儿坐一下。
中午才来了另一个员工,她脱下制服出来超市,还是z市那件格子衬衣,藏青色学生裤,身子骨儿瘦得在宽松的衣服下羸弱不堪。
去不远处的快餐店买了午餐,捧在怀里,走路时侧脸给人的感觉呆滞无神,装着心事不开心的样子。
午餐是粥,一点萝卜条,没喝上几口,来了客人赶紧放下,等一波客人走了,冒热气的粥也凉了,她端起来继续喝。
喝完了粥,吃药。
午后的时间稍微宽裕,趴在收银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掖着侧脸,疲惫地闭上眼睛。
车内,男人扭回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僵的脖颈,坚硬的胸膛随着呼吸而鸣颤。
瘫软在座椅上的沉重身躯坐起来,双肘关节抵着大腿,双手自脸侧缓缓抱住两鬓,遮住眼睛,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彻底隐没在阴影里。
纪遇南一声不吭陪着他这样看了三个多小时。
他终于身体动了动,纪遇南试着发声:“雪政,不下车过去吗?”
那低垂头颅的男人重新靠回车座,目若空洞直视车顶,嘶哑晦涩道:“回酒店。”
老四和季林同时回头看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人,都以为他会直接下车过去拎走,就这样看了三个小时回酒店?
纪遇南却没说话,吩咐季林开车。
今天凌晨四点多到的,也是老天有眼,十天找不到人,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就在润儿看病的那家医院附近贴满了她的照片寻人启事。
那么巧一个经贸大学的学生过来治病,看到了寻人启事,经常在润儿上班的超市购物,拨打了电话,纪遇南立刻见了学生,这才有了今天。
酒店在距离超市一里多外。
萧雪政下车,纪遇南跟在他身后,两个男人进电梯,直达六层。
纪遇南拿房卡开了门,那一直沉默的男人进房后,拖鞋,拖褶皱不堪的黑色衬衫,脱沾了灰尘的黑色西裤,一身肌肉瘦得愈发紧绷,肤色白皙透冷,病痛中高大身躯无力倚靠墙壁,呼吸沉又喘,朝纪遇南侧目过来。
兄弟两个这么多年,纪遇南直接问,“需要什么?”
“针或者药,让我短时间内精神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我要见她。”
撂下话
tang,萧雪政扶着墙壁进了浴室。
一丝不苟的男人,天生强势,到哪里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求自己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
在润儿面前露一点脆弱让她心疼,没准是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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