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客来门口闹哄哄的,有一群人围住看热闹,甄妙坐在马车上越过众人的视线,可以看到被围住的是两个厮打在一起的男子,其中一位身穿象牙白直裰,衣衫已经凌乱不堪,虽只是个背影,她还是认出来,正是去赴锦鲤宴的罗二郎。
另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甄妙总觉得这张脸面熟,奈何那张脸实在走形的厉害,太考验人眼力了。
另有几人在拉架,吵吵嚷嚷的,讲些什么听不大分明。
“停车。”甄妙喊了一声,驾着车的阿虎立刻把车停下来。
这时一队官兵呼啦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挤开了人群,把二人一起拉走了。
那些围观的人并没有散去,还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其中就有不少书生打扮的年轻学子,隔着那么远,甄妙还能闻到飘来的酒气。
她掀起车门帘一角,低声嘱咐阿虎:“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才过了一年多,阿虎个子就窜了一个头,连下巴上都隐隐泛了青茬,看背影,和成年男子没有什么不同了。
他利落的下了马车,先把马车往路边靠了靠,然后走进了人群。
经过罗天珵大半年的调教,阿虎有了不小的长进,他面憨心细,瞄准两个酒楼伙计模样打扮的人凑了上去。
“怎么学子还打架呀?”
两个伙计正说得热闹,听到有人插话,扫了一眼,见是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其中一人撇了嘴,转过头去。
另一人机灵些,见阿虎虽穿的是下人衣裳,料子却不错,就不愿得罪,露出个笑脸道:“学子也是人,喝多了,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
阿虎露出讨教的神情:“都是有学问有脸面的人,那也不该打成这样吧,我看着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两碎银子。
那露出笑脸的伙计一怔,随后飞快接了过来,摸着货真价实的碎银子,很想放到口中咬一咬,生生忍住了。
另一人看得眼睛都红了,拿眼睛瞄着阿虎,阿虎立刻又塞了一两银子过去。
“二位大哥给我说说呗。”阿虎憨厚的摸了摸头。
两位伙计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他们不说,也会有人说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传遍大街小巷了。这一两银子都顶他们大半个月工钱了,难道还吐出去不成?
不用阿虎多问,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今儿不是在我们酒楼举办锦鲤宴嘛,聚在京城要参加春闱的举子大半都到了,喝的是上好的状元红,一来二去的,就都喝了不少,不知谁提出要留墨宝,我们掌柜送了一丈多长的绢布过去,场面别提多热闹了。小兄弟,我给你说啊,打架的那两个人,来头可大。那位穿牙白色直裰的,可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另一位穿蓝衣的是京天府同知家的公子——”
说到这,他声音低下来,挤挤眼睛道:“其实那位朱公子可不是什么举子,只是托了关系,过来沾沾喜气的,谁知赶上众位学子在留墨宝,不知怎的,罗二公子把墨汁蹭到了朱公子身上。都喝多了么,朱公子当场就急了,直接就动了手。”
另一位伙计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朱公子……啧啧。”
碍于朱公子的身份,他不好评判,只是发出两声感慨,才道:“竟是在厮打中,把罗二公子的裤子给扯了下来!”
“这也太粗鲁了吧?”阿虎听得愣愣的。
他愣头愣脑的模样大大满足了两个伙计的面子,其中一人道:“可不是么,今儿可让咱们大开了眼界。当时的情景别提多惊人了,那罗二公子也是可怜,连屁股上红枣大的胎记都露出来了——”
他说到这,另一个伙计一拍脑袋:“哎呦,说到这个,我想起年前传的一件事了。”
“什么事?”阿虎问
伙计咧嘴笑了笑,没吭声。
阿虎心疼的捏了捏袖中的银子,咬咬牙递了过去。
那伙子才道:“去年京中人不都在传,镇国公府的三公子被夜里闯进去的歹人给强了嘛,还传罗三公子的屁股上就有个红枣大小的胎记呢。”
另一个伙计摇摇头:“不能吧,虽说是双生子,也不可能连胎记都一样啊。”
那伙计白他一眼:“所以说你笨啊,这还用想嘛,定是因为罗二公子和罗三公子是双生子,当时传错了呗!”
“嘶——”另一个伙计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不自觉抬高,“你是说,年前那被歹人……是罗二公子?”
他这声音一高,就被周围不少人听了去。
有那些早就想到这种可能的学子互视一眼,皆露出莫名的神情。
这样涉及到高门的桃色新闻,远比直来直去的当街打架要来得勾人,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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