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若说他要取萧暄等人性命,那还不至于。毕竟身为无为之人,超脱于外,不会轻易夺人生路,何况以他们的功夫,也看不上,犯不着。不是一个境界的人,非要缠在一处较量,能有多大意义?
岂不闻,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说的就是这个理!
所以先前吴嵁在追赶萧暄途中试探出手,并没有存杀心,然而这不轻不重的一次试探,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少年,原是这等不简单。
现在的吴嵁因着萧暄一次次反抗,非但没有愈加恼怒,反而更是好奇她到底能撑到什么程度,那想要教训她的事倒是先搁在了一边。
不得不感叹,无为圣地之人,俯视众生,想法还真与众不同。
“小崽子,试试老夫的五成功力,看你还能够撑多久?”
黑袍之下,吴嵁双目微眯,冷冰冰的渐渐脸有了解冻之象,他上前半步,轻喝一声,气息瞬时增强,而后盘旋萦绕,在头顶化为一柄朴实无光的重锤,停留顷刻,便是对着萧暄击打而出。
“噗嗤”,萧暄受此重创,兀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疯狂颤抖,摇摇欲坠,面色紫红,仿佛连皮肤都是要滴出血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顶不住的,到时气劲灌入体内,脏腑定会受损。这怪老头不杀我,却用这般手段教训我,究竟在想什么?
萧暄瞳孔亦是镀上了一抹腥红,在那种越来越强的气息压迫下,她的身体似有千钧,迈步如山,周身毛孔渗透出了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身体流下,把外衫染得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她在心底疯狂地谋划着,若是凭借保命杀招和师父所留底牌,有两成把握将吴嵁拼成重伤甚至击杀,可是代价太大,很可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再有变故,怕是免不了横尸此处,还谈什么振兴梁国,踏平北方,回复祖宗荣光?!
“可恨啊,只有两成…”
盘算这个极其之低的把握,萧暄那本要被绝望怒火所掩盖的理智,突然再度清醒了许多,她血红的目光直直盯着居高临下的吴嵁,满心不甘,硬拼也许最豪气,但也是最傻的手段,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把命折在这里,眼下要理智,而并非是冲动妄为。
“前辈如此作派,是想在这僻壤之地逼死在下不成?”
萧暄颤巍巍地仰起头,满脸血痕,朝着吴嵁嘶哑吼道。
“哼,我若想杀你,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小子,你的根基不错,功法也不寻常,还有这身体,怕是经过不少淬炼,不然定是扛不动老夫的五重压力”,吴嵁嘴角一掀,满是不屑,“不过,你今日伤了我家丫头,总归要还一个说法的,老夫向来最讲道义与公平,也不刻意刁难,你若是能在老夫的六层压力下走上十步,我便放你一马,何如?”
萧暄闻言,冷笑连连,五层功力已经濒临极限,若是六层压制,后果难以预料,依着两人差距之大,便是六层功力,也接近三段巅峰,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筋脉,留下无穷后患,甚至会要了自己的命。
真是好一个公平的做法!
“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若是不愿这般,也可,乖乖跟老夫回去,在我家丫头面前赔礼道歉,自断二指,老夫便作罢”,吴嵁语气不咸不淡,他在逼萧暄就范,从刚才萧暄的所作所为,他已是明了这是个心气很高的人,断断不会选择第二种做法。
果然,下一刻,萧暄昂首应道,“那就请前辈出手吧,让我看看半步上天的六层功力能不能击垮我的脊柱?!”
“哈哈哈,好,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待会在我六重山下面要是坚持不下来,丢了小命,可别怪老夫无情”,吴嵁仰头大笑三声,这小子不肯屈服、愈强愈战的这点倒是很对他的胃口,他今儿个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看看除了圣地内院的那几位天之骄子以外,在这世俗之中,谁还能这般年轻就抵挡住他吴嵁——吴大金刚的六层功力压制。
这头萧暄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哼,老家伙,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爷我两世为人,即便加起来岁数也不比你大,但要揣摩吃透你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好不容易让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到时你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