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们说道单璃遮了面容,掩了身份,进入王府,却不巧被萧暄撞见了,几人凉亭相遇,甚是尴尬。
至于这后事如何,暂且放一放,卖个关子。先说说这单璃为何要请公主相助,夜入王府。顺着这由头,明白个中种种端倪,才好理清这来龙去脉。
只因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
闲话莫提,将说这永京城,乃是一国之都,天子脚下,繁华胜于他城,正是富贵温柔乡,纸醉金迷地,寻花问柳处。
自古王侯将相代代继,布衣白丁辈辈传。在这烟花繁盛之所,从不缺依仗祖辈庇荫,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强抢豪夺,欺民霸街的纨绔公子。
且说京都刑部尚书曾泰忠家有个浮浪子弟,唤作子建,排行老幺,生得人五人六,却是自小不成家业,只好打架斗鹰,时常出入三瓦两舍,眠花宿柳,顾些鸡鸣狗盗之事。
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收聚走投无路的亡命徒,行些不耻勾当,逼死了好些人命。
说到此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掠夺坏事做绝,若论仁、义、礼、智,却是一门不会。百姓私下都道他是十足的仗势压人,欺善怕硬,端的过街老鼠。背地里都称他为“曾千刀”,说他恶贯满盈,真该千刀万剐。
这日,曾子建领着一众仆从,头戴巾帽,手摇折扇,招摇过市,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再说这泼皮毫不在意自个儿声名狼藉,每每寻街,找些新鲜玩意,过过瘾,长长眼。
日暮,到了永定桥,瞧见桥一边百姓扎推,围成圆扇,不知作些什么,曾子建顿时来了兴致,忙招呼众小厮,前去凑热闹。
走近一看,原是几个黄口小儿在捻场子,耍把式。
只见一穿着破烂的男童将指粗的铁链子捆在身上,层层环绕,后大喝一声,卯足了劲,想将铁链震开,许是饿了好几天,面黄肌瘦,气力消减不少,直绷得汗珠儿若小溪,颤抖得浑身如筛糠,试了片刻,铁链还是纹丝未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阵指指点点,觉得无甚意思,准备离去。
“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我二弟原是有些神力,只因这几日有上顿没下顿,着实饿得很,这才没了劲头,丢了面皮,还望大伙儿行行好,能给几个子,混口饭吃。”眼瞅着众人散去,另一个年龄稍长,却更加瘦弱的孩童忙从后面挪出来,磕头作揖,乞求几个铜子,行状分外可怜。
周遭百姓有心善者,丢下一两文钱,摇头走远。
“诸位叔叔婶婶,先别走!我二哥虽出了岔子,小女子斗胆献技,与大哥小妹演一出‘人塔’,望各位看戏的老少爷们,赏点钱两,只当是做点善事,可怜可怜我们”,这几个卖艺小儿总共四人,除却前面二男童,余下两女孩,愈发体弱身虚。其中一女孩,面色苍白,发若枯枝,身子带着一股子霉味,她瞅见今番又无甚收获,怕是又得饿上一顿,匆忙起身,向众人急声道,语气哽咽,眼中带着泪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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