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最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安小文沉稳的看着他。
张小风一屁股坐在锦鹏刚刚坐过的沙发上,甩了甩头发,裂开嘴邪恶的笑了起来。
“是你请我进来的。”他说。
“我没——”安小文正要反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你是译文救的那个孩子。”
张小风点点头。
安小文看着他,再看看他肩头上的那只老鼠,它也正盯着她看呢,安小文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你觉得刚刚那个男人可信吗?”张小风说。
“什么?你说锦鹏?不,不,他不可信。”
他又点点头:“老头儿太蠢,去送死。”
“他知道?他知道他会死?”安小文震住了。
“当然,我告诉了他。就像现在我告诉你一样,你不是第三个,第三个是老小姐。不过,显然她失手了。你昨天才见过她,对吗?”
“是的,我见过她,昨天!”
“你知道自己到关键时候会手软,所以你叫上老小姐,李译文叫上老小姐,你们把她置于危险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他以为以死就能抵掉他犯的错,用活人来检验他研究的药品,亲手勒死自己的妹妹。”张小风看着安小文,“而你是参与者,现在你又要把老小姐拉进来。”他说着,丢了几张照片在安小文身上。
安小文捡起照片,脸色惨白。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侧身站着,手上拿着一叠钱,她对面的男人正递给她一个纸袋子。安小文认得那个男人,那是以前给锦颜做事的。
“你哪来的照片?”安小文问道。
“我拍的啊!那个男人是我的老大,他让我偷拍的。”张小风笑了。
“你是——”安小文惊讶的看着他。
“你的女儿很聪明,不过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男人就是因为背板才被锦颜一脚踢开的。”
“他为什么要你拍下这些照片?”
“这只是他自保的一种手段,只要不威胁到他他就不会做什么!当然,我给你看是另有目的。”张小风看了一眼安小文。“你不会把安家的财产都给她,对吗?”
“她嫁给胡笙的时候已经从这个家里脱离出去了——”
“等等,可她依然是你的合法继承人,不是?”
“李译文告诉了你多少?”
张小风抚弄着他旁边的一个半身人马雕像,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所有的事,所有的。”
安小文皱着眉头,感到不可思议。
“他竟然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真是,老糊涂了——”
“哈哈哈哈——毫不相干。”张小风大声的笑了出来,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安小文,我真希望你收回刚刚说的话。”
“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表示应有的尊敬吗?”安小文也不甘示弱。
“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妈妈——我他妈——好了,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是我知道,他是有安排的——”
安小文看着张小风说个不停的嘴,仿佛又看到他口中提到的自己的母亲。她看见她高傲不可一世的站在客厅,一个年轻的女孩跪在她的面前,她一只手抱着一个婴孩,一只手拉着她的裤管苦苦哀求,但不管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撼动不了她的母亲,最后她被拖了出去。她当时躲在门后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后来徐妈告诉她,那个年轻的女子跳河自杀了。她的母亲把那个女婴送给了一个老鸨。
如果她没有搞错的话,这个张小风就是那个女婴的儿子,而那个轻生的女子则是她父亲的情人。这是她母亲在临死的时候告诉她的,她希望她能去找到那个女婴,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希望她替她赎清罪孽。而她的父亲偷偷的为那个女婴留了一笔家产。
张小风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安大庆的老婆害死了他的外婆,让他妈妈被卖到妓院。而他成了一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种。
“好了,告诉我,他的安排是什么?”安小文打断张小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