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这可是大事,你大伯要亲自过来一趟,好好问问你情况。”说罢,便虚眯着眼睛四周打量起来,惊讶道,“锦绣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家里干净整洁了很多,倒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听说大伯一家来了,锦荣锦华也都出来了,两人安安静静站在姐姐身边。
齐锦绣会做人,但听刘氏说齐老大父子是回了家就过来的,忙吩咐小荷道:“去热了锅,做几样菜,好好招待大伯跟伯娘。”
小荷见家里来了这些人,着实热闹,也开心,脆生生应着就去了。
刘氏道:“不搁这吃,是怕来晚了你们要休息,这才赶着来的。锦绣,今儿下午你给买的肉还在呢,不必忙活了。”
齐锦绣道:“小荷烧菜不错,你们也尝尝。”又对锦荣道,“去倒些热水来。”
齐老大夫妻坐在上位,齐锦绣等人则左右两排坐着,齐老大是个又黑又瘦的老头,他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道:“锦绣,你说的那事情,你伯娘与我说了,现在过来,想知道你到底是咋想的,这铺子,还能活过来吗?”
“大伯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便让我放手去做,我想,该是不会让大伯跟伯娘失望。”齐锦绣道,“听伯娘说,大伯十分瞧中这成衣铺子,锦绣心中有数,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旁人要经营这铺子,我是不愿意,不过,若是锦绣你想做的话,大伯相信你。”齐老大望着侄女儿,黑瘦的一张脸皱着,颇为痛苦道,“也是大伯没本事,你爹娘不在了,大伯不但没能够好好照顾你们三个,竟连锦盛的亲事都为难。”
说罢,他只沉沉叹息一声,继而垂下脑袋。
齐锦绣还没说话,刘氏便冷了脸气冲冲道:“你以为老三就能耐?还不是当年老爷子偏心他,只将什么好的都给他们母子。你的那位后娘,可真好本事,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可被她管得死死的,哪里还记得你亲娘?可怜了我那婆母,跟老爷子一道共患难走过来的,到了能享福的时候,却是一天福没享,就走了。这一应家业,倒是便宜了旁人,说起这个,我便生气。”
“你别说话!”齐老大冷冷训斥自己婆娘一声,似是有些生气。
齐锦绣忙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大伯伯娘,还是说说铺子的事情吧。”齐锦绣打圆场道,“我之前跟伯娘说了,接手这间铺子,愿意出二十两,再多给五两算给大哥哥成亲的礼钱。不过,大伯伯娘怕是不能再住在铺子里,我是打算将铺子整个布置都重新设计。”
“锦绣,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既然你愿意做,就安心去做,咱们不拘着。”刘氏乐呵呵的,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眼下的确盛哥儿娶媳妇急着要银子,不然的话,那铺子你想做就做,也不能跟你要银子啊。”
“不能要那么多。”齐老大默默开口,“那铺子里面的东西,包括衣裳布匹,一应量具等等,左不过五两。锦绣,你就给五两。”
“五两怎么够盛哥儿娶媳妇?不买宅子,怎么说也得多加聘礼,再赁个像样点的宅子才行。这五两,哪里够。”
“我说五两就五两,你别那么多废话!”齐老大依旧不松口,只气呼呼道,“锦绣如今带着三个娃,再给你那些银子,她怎么活?咱家再穷,也不能刮他们的,你休想占这个便宜。”
眼睁睁瞧着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刘氏心中着急,气得直哭。
齐锦绣尴尬得很,只站起身来道:“大伯也别怪伯娘,这个价,是我自己说的。若是大伯不收这个钱的话,那铺子我也指定不能接。再说,为着这事情再闹得你们不愉快,我那生意也做不好。钱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大伯不必再说。”
刘氏道:“锦绣,你也别怪伯娘见钱眼开,这实在是盛哥儿再耽误不得了。”
锦荣捧了水来,给两位长辈倒上,听得这话,则侧眸瞧着自己堂兄笑:“大哥哥有意中人,我知道,那位姐姐我远远见过。”
刘氏抹泪,笑起来:“得了银子,就托了媒人去姑娘家提亲去。”
齐锦盛默不吭声坐在一旁,听得此话,一双眼睛都放光。沉默了会儿,齐锦盛才开口道:“这银子,算是我借大妹妹的,来日一定还上。”
“大哥哥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说外道话。”见事情已然定了下来,齐锦绣既激动又兴奋。事情算是谈完了,刚好外头小荷端了饭菜进来,齐锦绣赶忙招呼齐老大一家吃晚饭。待得齐老大一家走后,锦荣这才进屋念书去,而一直坐在一边默默不言的赵昇,也一并进了屋。
甜宝早睡下了,锦华熬不住困,齐锦绣让小荷陪着去睡,而她自己则捧了纸笔到锦荣屋子蹭光去。
长长一条案上,锦荣坐在一头认真看书,赵昇坐在中间看着锦荣,齐锦绣则坐在另一边案头,一直低着头,手上抓了一只细毛笔,在泛黄的纸上写写画画。姐弟两人各忙各的,都很认真,反倒显得坐在中间的赵昇有些无所事事了。
锦荣大多时候都是自己默默背书,或者自己做珠算,鲜少有问赵昇的。赵昇觉得颇为无聊了些,便撇头朝齐锦绣这边看过来,却见她用笔在纸上画了好些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赵昇惊讶于她的才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