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池替她倒了一杯橙汁,摆到她手边:“渴了喝。”他说着,自己坐到她对面,打开电脑,征询道,“霜降,要听音乐吗?”
“随你。”
陈池琢磨着找了一古筝曲播放。许霜降讶异地挑眉望来,他解释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清净些,你喜欢吗?”
“原来你这么高雅。”许霜降不禁笑道。
“没办法,精神食粮太过匮乏,看见什么都想存在电脑里。”陈池开玩笑道,“如果你想热闹,我还有唢呐。”
“就这个。”许霜降低下头,忍着笑。
两个人相向而坐,陈池用着电脑,许霜降托腮翻着书,两人犹如在学习室一样。
清丽的音乐静静地从容地流淌着。
过了十几分钟,陈池瞅瞅许霜降,她似乎很能坐得住,同一个姿势保持了这么久都没变过,若不是她垂下的眼睫毛会有扑闪,偶尔还挑着食指轻轻翻页,陈池真会以为她支头睡着了。
陈池推开椅子,起身走到墙边的搁板书架上,抽出几页纸。
许霜降朝他背影瞟了一眼,继续看书,一丝儿都没动。
一会儿,陈池回到座位。
再五分钟后,他拿着一样东西推到许霜降的书脊前。
许霜降定睛一看,居然是把瓦楞型的纸扇子。她嘴角牵起,露出一丝忍俊不住的笑意。
这种纸扇她小时候也玩过,随便拿张纸,沿着边缘折一细条,再用同样的宽度反向折一细条,直到整张纸折完,然后这一摞细条拦腰对折,展开就是一把折扇。夏天小伙伴们经常这么玩,不过风力不能指望。
陈池弯唇一笑,指尖捏着扇柄收回,拿起水笔在扇褶里写下了四竖行小字。
“霜降”
“你热吗”
“我有扇子”
“贡上要不要”
他写完,依旧拿手推到对面去。
许霜降狐疑地望着满面笑容的他,低头细辨,嘴角翘起来。
陈池索性连水笔都推过去,轻轻拿笔尖点了点另一半他没写过的空白扇面。
许霜降抬眸含笑和他对视,陈池扬着眉,冲着纸扇努努嘴。许霜降接过笔,略沉吟,在空白扇面处刷刷写了几笔。
陈池手指一点,将扇子在桌面上旋了一百八十度,凑过去一瞧,是个“准”字,他不禁大笑,拿起扇子对着许霜降的面门扇了两下。
风微弱得只轻微地拂动了许霜降额前刘海的几根丝,但是鼻端犹能感受到气流的波动,有丝清凉有丝微痒。
许霜降笑着侧头躲开。
陈池这才停下动作,将纸扇递给她,开腔中断了刚刚两人间的默片:“霜降,你的字不错啊。”
“小时候练过书法,后来没坚持下去,成了半吊子。”许霜降谦虚道,“你的字比我有风骨。”
陈池乐道:“练过书法的人果然不一样,评论都说到点子上去了。”
许霜降被逗笑,她也被奉承到了。
“我小时候也练过,我爸妈有个同事,书法特别好,祖上据说是书香世家,我一放寒暑假,都要被送去熏陶,后来初三复习才间断了。”陈池促狭地朝许霜降挤挤眉,“霜降,我们这是在惺惺相惜,还是在互相吹捧?”
“你觉得呢?”许霜降反问道。
手折纸扇,童年里的小巧玩意儿,就这样成功地引领了入夜后尴尬独处时的话题,微微卸去了些许霜降那丝暗地里潜藏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