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冬来,转眼便到了隆冬,清嘉此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腹部的变化也是十分明显,纵然冬衣宽大厚重也遮不住浓浓的孕相。
若说这个孩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清嘉也可以少受些罪,但偏偏又是个不省心的东西,除去最开始的两个月她还算能吃能睡,养足了精神,但从三月开始便是强烈的孕吐,折腾的清嘉够呛。
那时候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一整天下去胃里竟是空空如也,一点东西也没剩下。
清嘉吃睡都不好,人也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于是到了现在凸出的肚子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陈巘看得心疼,每天都摸着清嘉雪白的肚皮,对着腹中的孩子轻声道:“你要乖一些,别总是折腾你娘,知道吗?”
清嘉怀这个孩子越到后期越是辛苦,陈巘着急却也无法,过的比清嘉还愁眉苦脸起来。
只能每日吩咐后厨想着法的给她调理膳食,若是知道这天她多吃了一点东西,他真觉得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几分。
唉,别人家的夫人怀了孕都是越见福态,怎么到了他家嘉嘉身上却越是清减了呢。
正当陈巘着急上火的时候,偏偏清嘉还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这下彻底的没了精气神,整日恹恹,眼见着就憔悴下去了。
“今日夫人用了些什么?”
询问清嘉的饮食,这已经是他每日回来首先要问的。
“夫人今日精神不好,只用了一点白粥搭着小半碟酸豆角。”管家也愁眉苦脸,每天将军吩咐的任务他都没能达标。
陈巘顿了顿:“还是一点荤腥都沾不得?”
管家摇头:“现在也就素食还能将就着用点。”
陈巘沉默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现在清嘉倒是不孕吐了,但就是吃不进去东西,胃口不好。陈巘亲自去后厨端来了燕窝粥,清嘉见他担忧的目光,虽是并不觉着饿,但还是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随着粥见底,陈巘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清嘉不想他愁眉不展,只好强撑着身子,道:“我瞧见今天似乎天气不错,你又回来的这样早,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
今年的冬季特别冷,上次不小心害了风寒弄得她难受了好久,所以也不敢随意出屋了,这些日子在房里越待越困倦,她也想出去走动走动。
陈巘给她拿来了雪狐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才小心的将她扶起来,顺手接过春红递过来的汤婆子塞到她怀里,确定她确实不会被冻着才放心与她一同出去。
这日阳光正好,花园中的红梅早早的开了,清嘉见了十分惊奇,问道:“我整日在房中竟也成了傻子不成,这已经是几月份了,怎么这梅花都开的这样艳了?”
陈巘替她理了理披风的带子,笑道:“如今已是冬月末,再过不久便是新年了。”
清嘉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只玉钗将长发挽起,其余首饰皆无,但看上去却是十分的端庄大气,清丽素雅,无端的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去。
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陈巘看着她低头浅笑:“这样看来,咱们的孩子应是春天出生的。草长莺飞,桃红柳绿,想来应该是个温柔的孩子。”
清嘉也喜欢安静乖巧的孩子,想想也是心都要化了。只要这孩子能够健康平安,那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罪也算值得。
她伸手折了一枝红梅,放在鼻间轻嗅,虽是无香但却衬得她肌肤如雪,眼神流转之间,斐然艳色,夺人心魄。
陈巘看着她温柔沉静的模样,一时恍神,一切仿佛回到了那年初见,她在袖中也是藏了这样一直红梅,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羞涩难言。
如此说起来,这梅花竟也算他们之间的定情之物。
不由得陈巘内心也温柔起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只听清嘉柔声道:“三哥,我……”
正当清嘉想要说些夫妻之间的体己话的时候,管家却是一脸凝重的过来,恭敬道:“将军,有贵客到访。”
陈巘被打断也微微有些不快,不由挑眉:“何人?”
管家低眉顺眼,压了声音,道:“……太子殿下。”
陈巘面色如常,道:“请去书房,我稍后过去。”
管家闻言面有难色:“这……”
若是寻常客人也就罢了,但对方可是当今皇储,这样怠慢恐怕招致祸事啊。
陈巘扫了他一眼,管家立即噤声,还是清嘉出言相劝:“三哥,你快些去吧,莫要让贵客久等了。我待会儿自己回房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便是。”
清嘉素来识得大体,虽然对当今太子不甚了解,但是终归君臣有别,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陈巘却是柔声道:“不碍事的,我先送你回房,外面风大,别冻着了。你若喜欢这梅花,我每日让人摘了给你送去房中便是,不必走来走去的累着。”
她怀这个孩子着实辛苦,陈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几乎是有求必应,有些时候不需要言语说明,只消一个眼神示意,她喜欢的东西就会马上捧到她面前。
清嘉转了转手中的梅花,嫣然一笑:“你这个杀生作孽的,还嫌你糟践的东西不够多么,这梅花开得好好的哪里招你惹你了竟也不得安生,这枝离了树就如鱼离了水一样不能活,你留它在枝上我也好多看两天罢。”
陈巘被她寻机一顿教训,心中莞尔,但面上却是虚心受教的模样,道:“夫人所言极是。”
清嘉抿嘴轻笑,心情好了,脚步也轻快了几分,连连催促陈巘去见客不必理会自己,陈巘无法只要随她去了。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便停下来,转身看着清嘉的身影进了房门这才放下心来,对一旁的管家道:“你去花园中移栽几株红梅在花盆中给夫人送到房中去。”
管家低声领命:“是,将军。”
……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陈巘都在书房中未有出来,周围所有的人都被遣走,所以没有人知道书房中他们究竟谈论了些什么,甚至也没有人知道那一行天家贵客是什么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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