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温暖的怀抱。
“嗝!”傻傻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脸,茹蕙重重打了一个嗝。
自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擦着小脸上的泪水鼻涕,四阿哥一脸嫌弃,“看这涕泗横流的样子,这个埋汰……啧啧。”
“四爷。”茹蕙飞快眨着眼,傻傻问:“你怎么在这儿?”
为什么在。
当然是不放心过来看看,谁知道,却看到一出傻子逼兄立誓的大戏。
“明明是你哥被你逼得立誓,你哥没哭,你怎么倒委屈上了。”四阿哥挑眉问着怀里的小丫头,却好笑地看着两行泪涮一下自那双比黑珍珠还漂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一张小脸委屈得皱巴成了一团。
“唉哟。”四阿哥忍不住了,抱茹蕙仰头大笑,“唉唉,怎么这么傻,爷再没见过这么傻的。”
她在这里伤心,这个男人居然还嘲笑她。
茹蕙怒火中烧,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搡着四阿哥:“你,你放开我,走开,呜呜,我,这么伤心,你,你还取笑我。嗷……”
一声号啕,直上云霄。
抱着大哭的茹蕙,四阿哥有些傻眼,转头看向茹芾,茹芾清了清嗓子,像没看到四阿哥的求助一般移开目光,认真研究起祀堂内庄重的布置。
四阿哥咬牙,好个茹芾,方才还立誓他的心愿即茹佳氏之目标呢,这会就见死不救,他记住了。
只是……
抱着嗷嗷哭得止不住的茹蕙,四阿哥一下又是心疼又是头痛。
“蕙儿啊,你哭什么呢?别哭啊。”
“不要,你管,坏,坏人。”茹蕙扑在四阿哥怀里,放肆地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胸前——她可知道,这位爷可有洁癖——抹完了,接着号。
“蕙儿啊,你看爷也不是有意取笑你,爷这是高兴呢。”四阿哥试图说理:“虽然你爹早在投效爷的时候,便已立过誓了,不过今儿看到你为着爷做这样的事,爷心里很,嗯,极其高兴,爷这是高兴的,不是取笑你啊。”说到这,四阿哥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便弯了一下,不过,怀里这个还闹腾呢,他也顾不上高兴了。
爹早立过誓了,所以,她做的根本从头便在做傻事?!
“嗷——”
完了!
再次攀高的号啕声如同魔音灌脑,让四阿哥的头下意识往后一仰。
这根本就止不住啊。
怎么办?
“小祖宗,快别哭了。”四阿哥抱起怀里已长至他肩膀高的小丫头巅了巅:“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呜呜……”茹蕙脚不沾地,却继续伤心。
将小丫头举起眼前,看着她哭得鼻翼抽动,小嘴开合,四阿哥挑了挑眉,低下头,堵住了那发出声音的小嘴。
嗯?
能穿透天际的哭号终于止住了,整个世界一片安宁。
四阿哥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啾一声在小小的樱唇上亲了一口。
“不哭了?”
对上四阿哥戏谑的眼神,茹蕙的脸腾一下全红了,“你,你……登徒子。”
“噗——”
被茹蕙愤怒的小眼神逗乐的四阿哥抱着小丫头转身迈步走出祀堂:“爷亲亲自己的媳妇儿,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
“咱们还没成亲呢。”
“圣旨已下,便无可更改。”
“婚礼还没办呢。”
“那你也是爷的媳妇儿”
“那是明年的事……”
祀堂内,被两个人忘在脑后的茹芾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这媳妇还没娶回门呢,他这小舅子就被四爷扔过墙了,这世道,啧啧……
康熙四十四年正月十八。
正月的北京城,尤笼于冬雪之中,今日西城虎坊桥东的茹佳府,却是春意融融,喜气盈门。
上年,圣上下旨提了府里的大小姐为四贝勒爷的侧福晋,后经内务府奏定,便是于今日大婚。
虽然婚礼的规格略低于娶嫡福晋,但是四阿哥当年娶嫡福晋时还是一个光头阿哥,今日娶侧福晋却已是有实权的贝勒,来宾的份量却也不轻。
仅茹佳府今日的酒宴来客,便有好些三四品的大员,更不用说贝勒府内的盛况了。
对于新崛起的茹佳一族,有一个能嫁给皇子做侧福晋,实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此时不仅来参加婚宴的郝家村众人满面红光,便是宴中来客,亦是满目羡慕。
酒宴中,几位身着四五品诰命服的诰命夫人此时便正热火朝天的聊着这位神秘的茹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