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口,黑色的高跟鞋如同锥子一般立在光洁冰凉的地板上。肖越越从后面看她,觉得她整个人都仿佛一柄剑,凛冽之气从周身散发出来。
肖越越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有金闪的,也有高凌的,还有一些无关紧要人的问候,但唯独没有姜梵的消息。
她像个疑心病的女朋友一般,第三次拨打了姜梵的手机。
“对不起……
只听了这三个字,肖越越就挂断了电话,茫然的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一天下来,即便没有可以去记,她也可以流利的背出这串数字。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嗒嗒”的声音传来,肖越越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没有抬头,依旧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头顶传来肖夏的声音,“还在给姜梵打电话?”
肖越越闭了下眼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复又睁开眼睛,终于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说:“你给他说什么了?”
肖夏顾左右而言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急救室,似笑非笑的说:“夏诺还在生死线上,你脑子里就只有姜梵么?”
肖越越受不来她居高临下的态度,站起来与她平视,“当年你们都那么反对,反对到可以让我离家出走,现在为什么又逼着我回去?”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当初将原主逼死的人是他们,如今逼着她回到夏诺身边的人也是他们,不觉得可笑么。
肖夏挑眉,模棱两可的说:“因为我们不想让悲剧再次发生,难道这不是你的希望么?”
“不,我不希望。”肖越越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希望已经不是这个了。”
“哦。”肖夏耸耸肩,似乎在惋惜,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情到了极致,“那真是可惜了,因为这是夏诺希望的,我们,肖家,夏家,现在都希望夏诺能得到他想要的,无论那是什么。”
简直自大自私到令人发指。
肖越越从不知道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样的话,这样毫不顾忌他人的想法和感受。她挑了挑唇角,没说话,转身走开。
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威胁,如果说她愿意此刻陪在夏诺身边,那只是为了补偿,补偿她抢占的那个人的人生,补偿他消失的恋情。
但她却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留下,不会因为他们想要,就去做。
“明天上午八点的飞机,会英国。”肖夏对她的走开毫不阻拦,只是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肖越越蹙眉,停下脚步,扭头看她,嗤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走?”
肖夏也不在掩饰,剥去了姐妹情深的那一套,她显然对夏诺比对她更加有感情,此时她摇摇头,说:“我不确定,但是你要知道,站在我这边的‘千娱’股东比姜梵那边的多,因为我可以给他们比姜梵能给们的多得多。所以,‘千娱’易主只是分分钟的事。”
肖越越脸色瞬间冷下来,“你在威胁我。”
“不,我没有。”肖夏不疾不徐的说,“我只是在建议,亲爱的妹妹,想攀附我们家,姜梵并不够格,只要我愿意,这个家族集团就可以在b市消失。”
看着肖越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肖夏脸上却挂起了微笑,“你说,我会不会这样做。”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仪器发出规律又生硬的电子提示音,一下又一下,仿佛生命的指钟。
肖越越心中一片冷寂,愤怒似乎都被冰冻住,埋藏在深不见底的崖下。她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冲上前质问。
她紧紧握住拳头,握的掌心发麻。
可是肖夏却挑眉着站在不远处,带着胜利者的睥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这就是权利和地位,能带给一个人随心所欲、至高无上的能力。
肖越越决然扭头,往走廊尽头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背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后背,几乎能洞穿脆弱的血肉之躯。
肖夏嘴角渐渐落下,冷意笼罩了她的全身。
肖越越一路走到电梯门口,才停下脚步,微微转身,露出小半个侧脸,她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冷漠,“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到,现在我要去做自己的事。”
她不能赌,也不敢赌,肖夏的权势和夏诺的偏执让她有所顾忌。如果只是牵扯自己没关系,但她不能把姜梵拉下水。
他和他的整个家族,都与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招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