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但臣敢用祖父与外祖父一辈子的名声跟陛下做这个保证,那个告绝非程邑的手下,而是京城高官家的家奴。’”他稍稍一顿,似乎是给荣姜时间去思考这样说的可行性,片刻接道,“这样一来,陛下不好再质问你为什么知道。而荣敏和程邑身份不同,这件案子又牵连甚重,性质极其恶劣。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质疑,他想草草定案还有可能,可你把钱直跟荣榆都抬出来,加上朝堂上郑雍他们也一定会分辨,陛下想拒绝,就根本不可能了。”
荣姜觉得他所说的十分有道理,只是要赌上两位长辈的名声,实在是不妥,就有些迟疑,跟着开口问他:“殿下有把握能在一个月内,帮我拿到铁证吗?”
“你指的铁证是什么?”赵倧没回她,反倒反问了一句,“是指洗清荣敏和程邑身上冤屈的铁证,还是指扳倒曹宾和太子的铁证?”
荣姜立刻就明白了,脸拉下来,眼底也凝起了冰渣:“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殿下还是想护着太子,是吗?”她没等赵倧回话,就赶着又质问,“如果我说,我要的是扳倒太子的铁证,殿下是不是就会袖手旁观?哦不——”她冷笑着稍一拖音,“说不定还会从中作梗,反正只要太子无虞,死一个荣敏,少一个程邑,对您来说都没什么。”
“荣姜,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赵倧很明显也被荣姜的话激怒了,他没斥责,只是平静的沉声问她。
荣姜却毫不在意,把眉尾一挑,正与赵倧对视:“我说的不对吗?不能为了荣家把太子置于险境,难道不是您告诉我的吗?何况是区区荣敏和程邑了”
赵倧立马没了气势,心说这丫头还这样记仇吗?可他更清楚,荣姜哪里是记仇来臊他的,这是实实在在的在问他的立场。如果他还是一口咬定要回护太子,荣姜今次就一定会跟他撕破脸,至于荣榆和钱直两个,虽然会理解他的立场,却一定不会接受他这样的行为。
他想着的工夫,荣姜已经迈开步子走出去好远。
赵倧赶紧追了上去,轻拉了荣姜一把,说出来的话,如巨石一般砸进了荣家的心里:“如果你要的公道,是最终太子能自食恶果,我也一样会在一个月之内,助你拿到这份铁证。”
荣姜惊愕不已,立在原地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突然她伸手在赵倧面前晃了晃,跟着又摇头叹气放下了手。
赵倧被她的动作逗笑,在她头上轻拍了一回:“我没糊涂,也不是说空话来骗你,”他挺挺胸膛,很认真的讲,“赵倧从不骗人,也从不许无把握的承诺。”
“为什么?”荣姜也换了副正经神色来,“早前殿下可不是这样说的,您不是一心护着太子的吗?”
“那是因为那时候太子还是纯良之人。”赵倧悠悠一句,“他虽资质平庸,可性善纯真,将来承继大统,即便做不了一代圣主,也会是个明君仁王。可这件事,如果他真的参与其中,其手段歹毒,用心险恶,荣姜,”他轻叹了声,似乎是有些失望,可荣姜没琢磨透的时候,他就又开了口,“我不能眼看江山交到这种人手里。戾君,大邺史书上有一个,就已经够了。”